“这道伤疤不是【噤声】弄出来的,而是他在杀戮时的‘余波’所波及造成的。我现在还能在这里烤火的唯一一个原因,单纯只是因为【噤声】那时并没打算杀死所有人。”
“……”
男人平静至极的话语让在场其他的侦察士兵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更多都是对于男人话语的质疑和不屑。
在房间中的乌萨斯士兵们,除了队长其他人都是没有真正见过【噤声】的原纠察队队员。
实际上除了曾经参加过切城事变的第三集团军士兵,大多数北境的乌萨斯士兵都没有见过这个被称为‘噤声’的恐怖家伙。
或者说,见过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是尸体了。
“算了,关于噤声的话题就到此为止,他身上有太多谜团,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区分出孰真孰假,但我唯一可以告诉你们的只有一件事:如果‘噤声’带着杀意找到了你们的话,千万不要躲闪……至少这样可以精确的被直接杀死,而不至于在剧痛中慢慢流血至死。”
男人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又回想起了过往,即便在零度左右的放屋里,他的额头上还是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哼,你想当个孙子没人会拦着!反正要是让我看到那个叫噤声的混蛋,我绝对会让他真的彻底闭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哦哦!”
声音最大的那名原纠察队成员大笑着说道,其他人也跟着一起举手大声呼应起哄。
“看到这块木头了么——老家伙,我只要稍微用力一掰……哈!就像这样!”
那个起哄的队员越说越起劲,他从角落中拿起一块原木放到男人面前,接着双手捏在原木两端,大吼着将其掰成两段。
“那个叫什么噤声的混蛋,他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把他的颈椎像这样掰成两截!”
“希望如此吧。”
男人看着面前男人无比自满的态度也不在说些什么,只是接过木材丢进一旁的火炉里。
他很清楚,这些人的狂妄来自于对自身力量的自信,而这份自信则是来源于信息缺失的愚蠢。
被称为【北境噤声】的怪物……他的外表并非大多数人想象那般“拥有健硕的躯干,如匕首般的指甲,恶魔的尾巴,摄人魂魄的眼神”。恰恰相反,真实的‘噤声’只是一名看起来有些显矮的少年。
虽然从噤声手中侥幸活下来的幸cun者们对于‘噤声’的种族各执一言,但除此之外,人们对于噤声的印象都是相同的——
个头不高,黑发,大约刚成年,四肢虽然有锻炼过的肌肉,但整体来看还算是‘纤细’的程度,穿着黑色基调为主的简单服饰,在袖口处印着如同DNA般的红色标志。
以及……跟随在对方身后,没有任何固定形态可言,高效的生命收割机,被称为【休止符】的存在。
男人至今都无法遗忘那天,那是自己第一天被派往北境的纠察队。他本以为这个工作和以往一样,不过是压榨那些被流放的游民挤出最后一点价值,然后再用武力威吓这些人让他们老老实实被压迫。
然而实际上他看到的却是一场——不,两场屠杀。
第一场屠杀是纠察队对一处聚落的屠戮,男人甚至都没能搞清楚原因,他只零星听出来了,因为上级贵族不满足于最近对于感染者的清剿速度,所以催促纠察队加快进程。
但纠察队的这些人做出的选择并非是真的加快搜查脚步,去寻找那些藏匿在乌萨斯境内的感染者,而是随便找了个偏远的,不属于公爵领属的聚落,将那些居民聚在了一起。
男人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的嘴唇在开合数次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而第二场屠杀,在第一场40分钟后。
伪造好证据的纠察队准备离开时,遇到了一群自称是游击队的势力。
因为刚刚被调动到北境,男人并不清楚这个自称游击队的势力,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对这个势力领头的少年很感兴趣。
“前面的村落发生什么了,我侦测不到任何信号。”
为首的黑发少年如此询问着纠察队的队长,这幅画面甚至显得荒唐的可笑。
游击队在北境是被围剿清理的‘害虫’,纠察队是能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的绝对力量象征。
正常来说游击队根本不敢出现在纠察队面前,他们只配在阴影中抱着必死的信念偷袭攻击。但这名自称游击队的少年,却就这样平静的站在整个纠察队面前,平淡的询问着领队。
“你在问我?哈哈哈哈!你这家伙是不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那就让我告诉你吧,前面那个村子所有人都被我杀——”
刹!
男人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视角中,自己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领队大笑着抽出弩箭。
第二个画面是领队的双手被斩断飞到半空中。
第三个画面是其他纠察队成员大吼着涌上去。
第四个画面是肢体碎屑血液四处飞溅——
男人的大脑用了几秒钟才理解了现状,那名自称游击队成员的少年,正操纵着纯黑色没有形体的利刃,不断屠杀者纠察队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