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如此,便足矣被皇帝记恨上。
更不用说当时的原主还自带傲气,看不上皇帝,当着皇帝的面也并未掩饰。
这些都被皇帝记在心里。
在回国后,皇帝卯足了劲阻止原主回国,恨不得原主死在羌国,更不用说救他回去。
在这件事上,除郁家外的其他几个世家与皇帝的态度达成一致。
正因如此,这些年来,朝国对原主的营救都是表面样子,根本没怎么出力。
这次回国,原主的人收到消息,想要来接,原主却觉得他们的出现会更引人注意,说不定还会引来杀机,以此为理由拒绝了。
郁止原本无所谓,可现在倒有些后悔,若是有人接应,祝弦音能更快得到救治。
至于他自己……
一个将死之人,何须费神。
“其实我也没什么亲人。”祝弦音不知如何安慰郁止,便将自己的事说出来,想着或许也是一种安慰。
“我娘是朝国人,打仗时被我爹抢了回去,日子过得也不好。”
非妻非妾,不过是个物件。
他娘也是个不认命的人,即便身处困境,也不会自暴自弃。
她心知逃不过,便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后来有了身孕,想着为了孩子也要谋划一二。
可惜老天爷看不过去,一道圣旨下来,他亲爹犯事入狱,他娘连带着肚子里的他,便进了边城唯一一家青楼。
倚栏听雨楼,很文艺的名字,却也改不了它青楼的本质。
他们没在那个男人身上享到什么福,却要因他而受这些苦。
多么可笑。
“之前忘了告诉先生,我随我娘姓,她姓祝。”
“我名祝弦音。”少年是笑着的,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名字。
郁止也不禁莞尔。
伸手捡开少年头上的枯叶,“嗯,很好听。”
捡树叶的动作让两人离得很近,很近,祝弦音脸上刚刚下去的温度,不知不觉又爬了上来。
他慌忙垂眸,试图掩住视线。
再怎么稳重,到底只是个少年。
他见过青楼里的污浊不堪,见过人与人之间的阴谋算计。
唯独没见过无缘无故的真情。
不知纯情,却染纯情。
“先生当时为何要救我?”
他自己知道,当时虽然用尽了全力求救,却还是杯水车薪,微弱不闻。
这个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怎样的心情,在乱葬岗的尸体机翻找自己的?
明明他自己也行路艰难,自身难保,为何会愿意救一个麻烦的陌生人?
甚至一路都细心照顾,处处周到。
郁止搅动火堆的动作顿了顿,随后道:“我也不知。”
“只是在听到声音时,觉得得救你,错过的话,会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