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叫昭华默然好一会子。
宝仪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倚月有何权柄,而非她女子的身份。
她于是将手中的茶放到了宝仪跟前。
“若当真无人可依,她怎么逃得出大邕。”
宝仪这才惊醒,五哥唐衍已并非当初广集殿默默无闻的皇子,那么能在他手中逃脱的倚月,自然不可能是个柔弱女子。
“可她怎么做到的?”
昭华给自己也倒了一盏茶,品了一口,“我也很想知道。”
这也是她要唐衍留下倚月的原因。
这女人,过于难缠。
“所以,我打算送倚月一份大礼。要一起吗?”
宝仪兴致大起,“当然。”
*
信王世子与北狄公主大婚之际,北狄爆发了一场空前的丑闻。
现任北狄皇后楼氏竟然是前北狄帝的贵嫔!
一女侍二夫之事在北狄并不算猎奇,同侍兄弟也算不得多大的笑话,可要紧的是这位楼贵嫔劣迹斑斑,是背负弑君罪名被处死之人,如今竟然好好活在世上,更是做了国母,这就令北狄子民不能忍受了。
一时之间,北狄后的善名急转而下。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猜测北狄帝皇位如何得来的了。
北狄帝仓促废后,囚禁战败的废后之子冒敦,以示清名,只是民间纷议已起,北狄帝一时之间头大如斗。
这个时候,定北王在永丰帝的授意下朝北狄施压。
和亲是和了,投降也投了,可大邕总要收回些之前被北狄进犯的利息。
于是北狄帝只好在内忧外患之下,往大邕送了数不清的好处。
看着充盈起来的国库,永丰帝笑眯了眼。
想起才失了母后的昭华,大手一挥,给几个儿女封了许多赏赐。
昭华抚摸着自北狄而来的上等狐裘,眼底透露出一抹冷意:“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北狄陆续有消息传来。
譬如北狄帝骤然病重,令八岁幼子为王储,嫁倚月公主于贵臣。
又如倚月公主与其夫散尽家财,着布衣在北狄王宫外市集处跪了整整三日为罪后赎罪,感动了一众老臣与北狄子民。
值此之际,大邕科举正式拉开了帷幕。
二月初九,举人入贡院,以琅琊王氏王束、太原王氏王爻为首的士族子弟亦在其列。
二月十五,昭华长公主芳诞,永丰帝赐长公主府。
慈安宫。
“皇祖母万安。”
袁太后半眯着眼看底下年轻的皇子,缓缓笑了,“小七,礼部差事如何?”
年近弱冠的七皇子唐锐难掩激动,“孙儿拜谢皇祖母,若无皇祖母体察,父皇只怕都要忘了我了。”
太后摆了摆手,十分落寞的模样,“哀家老了,守着个纪国公府,却已是无用之人了。”
闻言唐锐眸子下意识转了转,而后长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