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哭声。
秦骛“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转过身,大步走出去,掀开帐子:“谁在外面哭?”
守在门前的士兵回禀:“禀陛下,是三皇子和六皇子。”
就是那两个回来吊丧的倒霉藩王。
秦骛皱眉,周身气息烦躁起来:“他们哭什么?”
士兵小心回答:“陛下让他们给反贼魏王收尸,他们正在收拾,可能是……念及往日兄弟情义,所以忍不住哭了。”
“死都死了有什么好哭的?晦气,传朕的旨意,不用他们收拾了,直接把魏王的尸体烧了,军营里不准见哭声。”
秦骛猛地放下帘子,走回帐篷里。
忽然,他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扶容,好像想到了什么。
扶容这么怕鬼,怕不是昨天夜里看见死了这么多人,梦见自己被脏东西缠上了,吓得直哭。
秦骛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重新走了出去:“回来。”
前去传令的士兵连忙跑回来:“陛下。”
秦骛斟酌道:“去找两个方士,给魏王还有那些死人超度。”
士兵抱拳领命:“是。”
秦骛再次走回去,看着扶容可怜巴巴的模样:“这下总行了罢,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看见几个死人就病成这样。”
正巧这时,扶容哭累了,不再哭了,又沉沉睡去。
秦骛冷哼一声,果然如此。
老军医十分惊讶:“陛下真乃杏林奇才。”
“滚出去。”秦骛没有好脸色,“庸医。”
老军医忙不迭提着药箱退出去了。
秦骛压根不信鬼神,在扶容身边坐下,用衣袖呼噜一下他的脸,帮他把眼泪擦掉,然后喊士兵把自己批好的奏章抬出去,把新的奏章抬进来。
秦骛的手下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找来了两个方士。
一场战争过后,本来就要清扫战场,集中烧毁尸体,否则等天气回暖,尸体腐烂,会有各种疫病。
旁人原以为直接烧了就完了,没想到陛下竟然会找方士做法事。
仿佛昨天晚上,城楼上那个刻薄至极的陛下是假的。
傍晚时分,士兵们在主帅营帐外禀报:“陛下,两位方士已经开始做法事了,道长们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惊扰了贵人,请陛下去看看。”
秦骛架着脚,手里捏着一封奏章:“朕不去,让他们看着办,弄得干净点。”
“是。”
不远处点起了火,火光熊熊,映在帐篷上。
隐约还有方士念咒的声音传来,抑扬顿挫,一惊一乍的。
秦骛扭头看了一眼扶容,扶容睡得还算安稳,就是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秦骛把批好的奏章丢到昏睡的扶容怀里,站起身,大步走到外面。
他掀开帐篷帘子,守门的士兵连忙抱拳行礼:“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