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扶容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喜公公瞧。
喜公公皱起白胖的脸,拽着扶容的手,把他往门前推了一把。
扶容整个人摔在门上,痛觉很真实。
喜公公道:“行了,别墨迹了,快点进去。给皇子做伴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差事,你刚进宫,就能分到这样的差事,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快进去给五殿下请安?”
五殿下?
他要给五殿下做伴读?
扶容慢慢回过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的手干干净净的,闻起来没有味道,不像后来,吃了那么多药,手上都是浓浓的药味。
“我……”
“你什么你?快点进去,别让五殿下等急了。”
深冬清晨,大雪簌簌,寒意入骨。
一门之隔——
秦骛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他下了榻,在枕头底下翻找什么。
可是枕头底下除了单薄的被褥和硬实的床板,别的什么也没有。
秦骛披发跣足,大步走出房间,霍然推开殿门,怒吼一声:“来人!”
没有人应他。
冷宫里只有他一个人。
门外,扶容听见秦骛的声音,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喜公公拉住他:“诶,干什么呢?五殿下喊人呢,你还不快进去?”
扶容反应过来,他回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他十六岁,刚刚因罪入宫,被指派到冷宫,给不受宠的五皇子秦骛做伴读。
他……
冷宫里,秦骛还在怒吼:“人呢?来人!”
听见秦骛的声音,扶容一边害怕,一边又想推门进去。
他习惯了,一边承受恐惧,一边被秦骛随叫随到。
就在他即将推开门的瞬间,他刷地一下收回了手。
不……
已经重来了。
如果再做秦骛的伴读,他还会掉进湖里,他会死的。
他不想死了,就算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死去对他来说,还是太痛苦了。
他没有勇气,再给自己筹办第二次丧礼了。
扶容曾经做过梦,他希望,如果自己那天不出去送信,就不会掉进湖里。
在那个梦里,秦骛最后还是把他赶出去送信了。
其实扶容心里很清楚,避免落水最好的办法就是——
离开秦骛,不给他做伴读。
只是他当时已经没有机会了。
但他现在有了机会。
扶容下定决心,用力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手从喜公公的手里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