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机给我!”王力滨疼得呲牙咧嘴,怒火直往心头冒,他咆哮着。
“我-偏-不!”王力涛的脾气也犟,他跟王力滨杠上了。
“你个野种,在这儿得瑟什么!”王力滨黑着脸,脖子气得老粗,朝王力涛吼道。
“你才是野种呢,一颗黑不溜秋的野种。”王力涛也气坏了,他哥动不动就叫他野种,这叫他很伤自尊,他不客气地回怼过去。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王力滨从床上一跃而起,他踮着一只脚,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一只布鞋,用鞋底就朝王力涛手臂上使劲地拍去,一下、二下……
王力涛懵了,没想到王力滨竟然动手打自己,他脸都绿了,身上挨了几下后,他反应了过来,把录音机往床上一扔,伸手夺过王力滨手中的鞋底,反手就抽了王力滨的手背一下,王力滨痛得像杀猪似的叫了一声“哎哟”。
王保国明天就要去守门卫了,他高兴地在村子里串门,孙菊香在厨房里做晚饭,刚把灶台的火熄灭,就听见了王力滨杀猪般的嚎叫,她心里一惊,着急忙慌地跑到儿子的房间来,“咋啦?大毛,出什么事了?”
“妈!你看你的好儿子,他-他打我!”王力滨恶人先告状,指着手里还拿着鞋子的王力涛说道。
王力涛慌忙把鞋子扔到地上,“妈!不是我先动的手。”他气急败坏地说道:“是哥先拿鞋子打的我!”
王力涛把左手臂的衣服袖口卷上来,露出被王力滨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
“大毛啊,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啊,瞧把三毛打得,”孙菊香见到三毛的伤,心疼得直掉眼泪,数落着大儿子。
“妈!谁让他来抢我的录音机的。活该。”王力滨阴沉着脸,幸灾乐祸地说。
“不是,妈,姐走的时候,说把录音机借给我学英语。可哥却把录音机拿走了。我今天刚买回英语磁带,就来找哥拿录音机,可哥却不给,我只好抢了。”王力涛急得额头直冒汗,极力辩解道。
“妈!我一个人躺在家里太无聊了,只好拿录音机来收听节目打发时间,这难道有错吗?”王力滨努力挤出两滴泪来,装可怜道。
“哎呀!这么简单的事,你们两人一个白天用,一个晚上用,这不就得了。”孙菊香朝二人掰扯道:“三毛,你把录音机拿走,明儿早晨给你哥送来。”
王力涛朝王力滨冷冷地瞥了一眼,从床上拿起录音机转身就走,王力滨冷不丁地伸出脚,王力涛没提防,被绊得趔趄了几下,差点就摔倒了。
孙菊香看在眼里,朝王力滨甩了个白眼,恶狠狠地说:“大毛,你要是再动你弟的歪脑筋,别怪我把你赶出大门。”
“三毛,走,咱吃饭去!”孙菊香拉过王力涛的手,牵着他朝外走去。
这时,王保国也踩着饭点的脚步回来了。“诶,屋子里好香的味道啊!老婆子,是不是有红烧肉吃呀!”王保国的腿虽然不利索,但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就你鼻子灵,狗变的呀!”孙菊香笑骂道,转身去厨房端了一碗红烧肉出来。
“诶,老婆子,你今天怎么舍得买红烧肉的?一不过年,二不过节,三不来客的。”王保国狐疑道。
“哎呀!还不是说你去厂里上班了,给你庆祝一下,来,还有二两小酒。”孙菊香变魔术似的从桌底下拿出一小瓶酒。
看着桌子上的几盘菜,王保国举起了筷子,却突然想到了房间里的儿子大毛。
“大毛,出来吃饭,今天打牙祭啰!”王保国兴奋地朝儿子的房间喊着。
“别叫了,他今天没有饭吃。”孙菊香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