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醒不由自哂地想:其实她已经是做过一世母亲的人了,也不是没有遭遇过孩子突发急病、重病之类的情况,按理不该这么方寸大乱的。
但此刻,孩子还在她肚子里,情绪被狂飙的激素左右,非常地失控。此刻的她就是无端地感觉脆弱,感觉自己非常需要那样一个人来宽慰三言两语。
幸运的是,楼千里此刻没有在做手术,他及时地接起了手机。
于是,重生以后,舒醒头一次有了“结婚也不是不可以”这样的念头。
可惜的是,楼千里并不知道这一点。
更为遗憾的是,就在他从住院楼赶到门诊楼b超室的这短短几分钟里,舒醒的情绪就随着激素水平的跌落而缓和平复下来。
于是,等他见到舒醒人时,她又变回了那个冷静理智的女人,只有眼神里还残留着几分紧张和担忧。
一瞬间,楼千里甚至有点儿怀疑在手机里唤他的和面前的女人其实是两个人。他本想给她一个拥抱的,但看着她冷静的模样,想到两人之间还未正式公开的关系,他只得忍住了。
两人并无废话。
听舒醒说明了情况以后,他拿过b超单仔细地看了又看,心里也忍不住沉了一沉。
作为心外科的专业人士,他最知道心脏问题的棘手,毕竟这是给人体提供动力的关键器官。尽管现代医学科技已经非常发达,但是在心脏这部分还是有非常多的疑难病例、不治之症以及未解之谜。
心脏发育在胎儿时期先天不足,这通常都比较要命。不过,据他所知,棉棉的情况倒还算不上是绝症,有可能是致命的,但也可能有一线生机。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b超单,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会去问问小儿心血管科的同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舒醒奇道:“你自己不就是心外科的医生,还需要问别人吗?”
他解释:“胎儿、小儿的心脏和成年人的心脏在某些方面存在一定的差异,保险起见,我还是得咨询一下小儿心血管科的人。况且,还有一句老话‘医者不自医’,棉棉毕竟是我女儿,我也怕自己受情绪影响做出误判。”
这话倒是真的。
舒醒听得有理,就没再追问。
这时舒佩雨回来了。
一看见楼千里,她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情况很严重吗?”
舒醒笑着反问:“你挂到号了吗?”
“没有,那个专家一周才坐诊两天,两周之内的号全没了。”
省医院的专家号本就难挂,更何况她这还是临时起意,所以只能无功而返。
舒醒趁势说:“我就猜你挂不到,所以我把楼楼叫过来,让他去问问那个专家,我们也能省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