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顾长风幼年丧父,母子相依为命,一直就住在抚宁县的老宅中,婚后他在博物馆工作,妻子就和母亲住在一起,相互照应。一周前,老宅东厢房要翻修,母亲从房基中取出一片龟甲,说是祖上留下的东西,正好儿子筹备大会,一直顾不上回来,就让郭玉拍了张照片,写了封信,托人捎给顾长风,让他找人给鉴定一下。今天下午,郭玉象往常一样,下了班,顺路买菜回来,不成想,一进家门,就看到家中物品被丢了满地,而老母亲却躺在血泊之中,急忙打120送到了医院抢救,并给顾长风打了电话。
因为郭玉回来时,老母亲已经头部重伤倒地,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
“因为救人要紧,都没来得及报警。”郭玉说完,长出了一口气。
顾长风拿起电话,就要报警,却被东方一叶伸手按住。
“不急。”
东方转向郭玉道:“弟妹,你说你用手机拍了龟甲的照片,还在手机里吗?”
“在。”
郭玉拿出手机,调出照片,递给了东方一叶。
照片中确是一枚龟甲,年代太过久远,甲片已呈暗黑色,但上面刻着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见。文字不多,字形奇特,很象战国年间的大篆,但又不全象,比之篆书更为简洁,倒似介乎于大篆和象形文字之间,一时间东方一叶也不能确定它的来历。
即便如此,字形字体所透出的一种古朴雄浑的气息依然扑面而来,东方一眼看去便知不是俗物。
东方一叶将照片发到自己的手机上,顺手将郭玉手机上的照片删掉。他本能地感觉到,顾长风母亲的事情与这片龟甲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照片留在郭玉的手上,无疑会增加一丝危险。
“我估计,入室抢劫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这片龟甲,不过,我也破译不了龟甲上的文字,我只想知道,现在这片龟甲是否已经被人拿走。”
“不会的。”郭玉这一次倒是说得很果断。
“妈虽然没提及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但看上去很小心,我亲眼看着她老人家把这个东西用油纸包好,临时埋在正房窗户下的花盆中,别人应该不会发现。”
东方点点头,对着顾长风说道:
“长风,如果我们所料确实,抢劫的人和博物馆的盗贼应该是同一伙人,这伙人专业、精明、手段残忍,不象是普通的罪犯。既然弟妹说东西还没有到手,报警反而会打草惊蛇,不找到他们,我怕老人还会有危险。”
顾长风此刻也恢复了冷静,听起来东方一叶所说也有道理。
“东方,你一向心思缜密,我是自愧不如,接下来怎么办,我听你的。”
“既然东西还在老宅,我想他们一定会重回那里,我们倒不如将东西取出来,给他来个守株待兔,不怕他不上钩。”
“好,我们现在就去。”
东方一叶点点头,
“老人还没有醒来,先让弟妹在这里等着,一有消息通知我们,我们先去把东西取出来。我也很好奇,是什么人因为这件没来由的古物忍心对老人痛下杀手!”
三人议定,顾长风又对妻子叮嘱了半天,这才带着东方一叶来到自家的老宅外。
老宅的大门是虚掩的,屋内还有灯光。可能当时匆忙的情形,郭玉也没来得及锁上。
过去的老宅结构大体相似,都是一个小院,院中一个正房,两处厢房。东方二人穿过院子,走进正房。
果然如郭玉所说,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零乱。所有的柜子全部打开了,桌子上的抽屉也都抽出来,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散落地丢在地上。屋子正中地面上,还有老人受伤留下的斑斑血迹。
东方侧耳听了下,院子里寂静无声,院外也只是偶有路过汽车驶过,传来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和短促的鸣笛。
刚才进院时,借着月下的微光,东方已然看到,两侧的厢房均已上锁,现在屋中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在他的心里,却隐隐地感觉有一些不妥,好像有一双眼睛始终在盯着他们。
二人静静地站立了一分钟,对视一眼,四只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台下面的一株半人高的铁树。
铁树下的暗红色花盆中,花土似乎刚刚松过。顾长风几步就走到花盆前,伸手在花土中摸索了一下,便从土里抽出一个油纸包。
东西的确还在。
“不好,快闪!”
就在顾长风从土中抽出油纸包的瞬间,东方一叶的心头一警。他立刻觉得不妙,闪身来到顾长风的侧面,一掌打在了顾长风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