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留着吧,我消受不起!”
太子头也不回地离去了,秦思却还在那里跪着,跪得脊背发冷,四肢发僵,站起来的时候是被人架起来的。
江小楼,江小楼,你的心思怎么这样毒辣!你已经毁了我和杨阁老的师徒关系,现在还精心破坏了我多年来的准备,好,实在是太好了!
从太子书房出来,秦思并未即刻离去反而转身向花园方向走去。太子府的花园是内外府的分界线,外府是太子会客的地方,内府则是太子的妃嫔居住之所。秦思在向负责看守花园的随从递了牌子之后,被领到花园深处的客厅等候。
他就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花园里凉亭精致,长廊蜿蜒,奇花异草,芬芳扑鼻,本该是一副出奇的美景,可却令他产生窒息的感觉。他只是漠然站着,一动不动。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转头往去,只看见悬在珠帘上的缨络微微一动,帘外隐约可见一个高挑身影,须臾之间,一群容貌美丽的婢女簇拥着一个华服美人走了进来,那女子一头乌黑的头发,发髻中间的金凤口中衔着一颗硕大的明珠,脸上淡淡施了脂粉,与其赞她一声美貌,不如说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深入骨髓的高贵与幽雅。
秦思放缓了脚步,走到她面前躬身行礼:“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平静无波的侧脸,慢慢露出一个笑:“秦大人不是在陪太子叙话么,今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见我?”
这府中一切都不可能瞒过太子妃的眼睛,秦思神色郑重道:“太子妃,今天秦思斗胆求见,是有一件秘密的要事向娘娘禀报。”
太子妃清幽的目光如同流水一般落在他的脸上,缓缓开口:“若是你想要我为秦府求情,那就请回吧,太子殿下的事我是向来不会干预的。”
秦思却摇了摇头:“秦家的事情自然由我来处理,无须您为秦思求情。”
太子妃望望神色如常的秦思,大概是觉得他被太子厌弃后竟然还能保持镇定,所以她的眼中闪过些许赞赏神色:“既然如此,你今天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秦思道:“我要说的事与太子妃的爱弟蒋公子有关。”
太子妃看了他一眼,面上的笑意越发浓厚:“与泽宇有关?他这个纨绔子弟,什么时候又能入得你探花郎的眼了?”
寻常人素来是瞧不上蒋泽宇的,包括秦思也是一样。但这一回,他俊美的脸上只有谦卑的笑容:“蒋公子至今还被陛下囚在府中,轻易不得出来,难道您就不心疼吗?”
太子妃端起一盏茶,打着太极:“泽宇做错了事,陛下要罚他,我心服口服,绝无二话,你这样说,是否是觉得陛下处置不公?”
秦思笑了笑接着说:“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微臣可扛不住。今天我来的目的本不不在于此,既然您不愿听,那我立刻告退,再也不敢烦扰。”说完他径直施了一礼,转身就向外走去。
太子妃目中滑过一抹深思,停了停,道:“留步!”
秦思转过头来:“您有心情听了吗?”
太子妃扬起手,轻轻挥了挥,原本簇拥在周围的婢女便一一恭敬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两名心腹站在身侧。太子妃看着秦思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秦思慢悠悠的低声道:“说句不当说的话,蒋公子的确是年少荒唐,流连青楼。”不待太子妃面上变色,他继续道,“却也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因此被人构陷,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太子妃心头一动,随后却又恢复笑意:“不知道他得罪的是什么人,竟这样厉害?”
秦思笑容如常,眼底却是深深的警醒:“国色天香楼第一红人,名唤桃夭。不过桃夭早已命丧护城河,她如今——是江小楼。”
太子妃轻描淡写的轻笑了一声:“探花郎,这是希望借我的手去对付你的旧敌?”
秦思抬头,只见到太子妃眼睛微眯,瞬间如同锋利的刀光直向他刺来,他微微打了一个寒颤,面上仍带着笑意:“微臣可没有这样的胆子。”
太子妃刚才的凌厉眼神变得云淡风轻,很快弯下眉眼,笑容和煦地道:“堂堂探花郎,居然连一个女子都没办法处置,非要求到我跟前来吗?”
像是嘲讽,又像是感慨。
秦思突然冷笑了一声:“刘嫣的下场您已经瞧见了,这就是与江小楼为敌的后果,您别看她是区区商门之女,却是心思歹毒、手段狠辣,从不肯留半点余地。听说我那妻子早已在流放途中被盗贼所杀,事实哪有那般巧合,她的死必定与江小楼有关。可惜毕竟是一个囚犯,再拿此事出来做文章也毫无用处。我今日来,只是想把真相告知,至于信与不信都是您的事,要怎么做秦思也绝不会干涉!”
太子妃定定望着他,细白的皮肤染上一层冷色:“足智多谋的探花郎也有黔驴技穷的时候,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对这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