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哈哈一笑,一闪身飞快的打开房门,下的楼来,钻进了捷达车,发动车
子,开往公司。张恪是海州隆裕集团一个部门经理,工作从早晨九点钟开始。张
恪这时候相当的神清气爽,必进同周晓璐是自己死党的情人,同她Zuo爱有一种背
叛、偷情的感觉。
他此时人还在车上,听着收音机里的早间播报,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接近
洪江路口,手机响了,接通电话,是母亲的声音:「什么事,都快九点了,明知
道我现在是在开车上班的路上还打电话来?」
「你爸在打牌,我在陪他呢,反正是无聊了,想问下儿子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不?」
「神经病,你管好我爸就行,劝他不要熬夜打牌了,他以为他的身体还能跟
他儿子我比?我到时候自然会回的。」
「你爸这脾气,能听我劝就好了……」
听着母亲在电话那头的叹息声,张恪心里有些悲凉,倒不是气愤爸爸嗜赌如
命,而是感慨爸爸际遇的悲凉。张恪心想:要不是十四年的一场冤狱牵累爸爸,
爸爸恐怕会是某地的市长、市委书记也说不定,怎么可能成为现在的赌棍?
十四年前海州市委书记丁立山陷害副市长唐学谦一案在几年后真相大白时轰
动全国。十四年前,张恪爸爸张知行是海州市政府办副主任,是常务副市长
唐学谦提拔上来的人,在当副主任之前,相当长的时间是唐学谦的秘书。唐学谦
被陷害时,曾让人带话给张知行,让他到外面避一避。
没想到,张知行离开海州便成了畏罪潜逃,也成了唐学谦有罪的证据之一。
几年后冤狱得反,精神几乎崩溃的唐学谦记不得他当时找人给张知行带过话,张
知行出逃的行为当然被人们视为最可耻的背叛。
张知行一世的聪明,却误在带话人的身上,一辈子翻不了身,心里郁苦,五
十岁不到,就一头白发,这些年更是将意志都消磨在赌桌上。对于聪明到极点的
人,张知行自然也是玩什么精什么,没过多长时间,周围的邻居极少有人愿意再
跟张知行玩牌。
张恪知道爸爸心里的郁苦,爸爸极少输钱不假,但是所赢来的钱,这些年来
都变成捐助失学儿童的汇款单。爸爸不是嗜赌命,他只是用这方式来表露自己的
心怀而已,惟是如此,才更让张恪为爸爸的命运感到不公。
张恪挂了电话,抬头看一眼路口的红绿灯刚跳绿灯,单手打方向盘,刺耳的
刹车声骤然响起,没等张恪反应过来,剧烈的冲击已经将他人与车远远抛出……
「这狗日的上帝……」张恪甚至来不及发一句牢骚,死亡的感觉就在意识的
上空倒悬着一只巨大的黑洞,将张恪猥琐的灵魂统统吸了进去……
(二)
恢复意识时,张恪想极力恢复车祸时的记忆,却发现仿佛时间与空间扭曲后
残存下来的碎片一般,记忆没有看上去可触摸的真实感。感觉不到身体哪里有疼
痛,后脑勺却有给人用力掰开似的巨痛,痛得厉害。
这种头疼的感觉,张恪也很熟悉。忽然想起自己在十四年前的夏天初,中毕
业的那个暑假里发过一次高热,躺在家里因为发高热就算昏睡过去头也痛得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