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被允许榨干至最后一丝价值。
荒废的田地上长出畸形扭曲的莠草,返程的车一如既往地行驶在空旷的原野上。
开车的是阿伟,周谈坐在他身后,一旁是若有所思的白衣。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又似乎一切都变了。
车窗外一片荒芜。白衣眺望着远方,左手不自觉地抚上缺了一角的鬓发。
就在和周执彧见面的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旖旎的梦。
在梦里,他深陷黑暗之中,茫然不知方向,只能向着恐慌的另一侧奔逃。
直到,空气中浮现一缕细细的甜香。
那芬芳不与凡俗相类,沁人心脾,引得梦境都变得安然、多情,再不复之前的惶恐动荡。
白衣发誓,自己从未闻过这样动人的香气。
可它偏又是这么熟悉,让他不由得发自灵魂地渴盼。
是谁……?
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对不起。”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金色的发,语气中带着歉然。
那不是白衣听过的声音,但他瞬间就认出来了。
不会有错,那样温柔而澄澈的灵魂……
是他的。是他的雅雅。
“为什么要走?”
他不禁低喃。
“……对不起。”
女人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温热的雨水洒下,落上白衣俊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女人哽咽出声。她知道自己不该来,尤其是在和周谈……之后。
她有什么资格?
可是,她真的好想他。好想再看他一眼。
她最初的、也是最真的恋人。
她是知道的,白衣对周谈有多么忠诚。
无论他多么爱她,两人又如何相爱,主公永远是白衣的第一顺位。
他不可能进入乐园的。
因为白衣是周谈的白衣。
“我好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珍惜地吻上白衣的眼睑,女人像是在呵护一个濒临破碎的梦。
那就当做是梦吧。
白衣这么想着,将她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