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虔诚到何等程度,才能在不被识别为信者的情况下链接到【天国】?
奇迹都不能形容这样的壮举。
男人忍不住看向白咲兔。
仿佛感受不到外界的纷扰,少女只是静静地祈祷着,试图联系上她慈爱的主。
难道他就只能这样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吗?
周执彧闭上眼,片刻后,心里有了决定。
“反正也是要卖钱的,留着也是浪费水。”
阴湿的腐臭弥漫,周执彧嫌弃地掩鼻,对牢头说:
“你从上面腾一间出来,把这几个塞进去,下一批一道卖了。”
“哎呀,这可使不得!”
牢头大惊:
“山城主说了,这些人可不能卖啊!”
“不买留着干什么?”
剑眉皱起,周执彧扭头看他。
“这些老弱病残质量太差了。”牢头解释:
“山城主说了,咱们要想和商队做长久生意,就不能拿这些杂碎糊弄人家。”
“这是专门留出来,虐杀给那些抗税者看的。”
虐杀……
周执彧心中不忍。
他还记得白咲鸥,那个总跟在乌洛波洛斯身边的白发少年。
白咲鸥以少年之身通过重重考验,杀出重围,成为了教团的唯一领袖。
他在末世的焦土上不停奔走,没有一天休息,只为能早日找到自己失散的妹妹。
周执彧又想起菈雅。
菈雅并不是完美无缺的神明。
她也有脆弱、任性,也有天真和重情的一面。
她是他曾经效忠过的主,周执彧对她的复杂情思,叁天叁夜也说不尽。
若菈雅知道自己的信者遭受了如此的对待,会心痛得夜不能寐吧……
虽然不宣之于口,但她永远是心软而包容的。
就像她对待自己那样。
男人左臂的伤口们隐隐作痛。
“……你出去。”周执彧哑声道。
牢头一脸懵,“您是说,我?”
周执彧冷冷地瞪他。牢头一惊,一溜烟跑没影了。
地牢潮湿,叁十叁号室的铁牌已经生了锈。
周执彧走到牢门前,蹲下身,从身上解下一个荷包大小的袋子,顺着栏杆的缝隙扔了进去。
收纳之袋,空间存储道具。
这是周执彧离开乐园时带出来的,里面是他这些天攒下的食物和药品。
他做不到背叛主公,也做不到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