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电话,走出教务处的门。不知今天农历十四还是十五,天上月儿正圆,洒向大地一片银sè的光辉。眼之所及,皆为银白,这样的夜晚是静谧的,安详的。但我的心却静不下来。
我当然知道蒋小莉是个好女孩,当然知道她对我的一片痴情,从小学到现在,帮了我多少忙?母亲的手术,邓书记夫人的手术,还有我读大学时每个月雷打不动的生活费。
人心都是肉长的,蒋小莉的痴心和恩情,我谷子难道会视而不见?我也曾几次下决心,像母亲说的,干脆和她把那事办了,从此和蒋小莉一心一意过ri子。但是,这样的决心也只是决心而已,付诸实施又是另一回事。记得谁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不想那么早就把自己的爱情拖入坟墓,我还要好好享受过程。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甚至有些不地道,但这确实是我当时真实的想法。
回到房间,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林县长,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
陶洁看我这样愁眉苦脸的,就关心的问。
“妈妈打来电话,县里修一条公路,从我家门口过,我的房子要拆掉。”我叹一口气,说。
“那房子有人住吗?”
“有啊,我妈妈和我后爸,其实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还租出一些,张大爷他们在那里住。”
“哦。拆了就拆了吧,反正是老房子。”
“你不懂。”我说。
“你对那房子有感情,对吧?当然,在那里毕竟住过那么长时间,度过你的童年还有少年。当然有感情了。”
“房子很漂亮,青砖青瓦,有天井,典型的客家农舍,明末清初的建筑,屋后还有几颗枇杷树,我和小伙伴们总喜欢爬树上玩,不管是有果的季节,还是没有挂果的时候。”
陶洁静静听我描绘我的老屋,我不知道她能不能体会到我的淡淡的忧伤。
“青砖青瓦古sè古香的房子、铺着鹅卵石的宽宽的门坪、长着肥大得毛茸茸叶子的枇杷树,它们就是我故乡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拆了,我的故乡就是残缺的、不完整的。”
我深深叹一口气。
“林县长,顺其自然吧,”陶洁的眼神充满同情和理解,“这也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想开些。”
陶洁这样安慰我,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好看的txt电子书
我也没有什么想不开,城市建设和发展的速度正在提速,许多名人故居尚且不保,何况我谷子的几间老房子?到时,就把母亲他们接到县城吧,先租一间房子。
“陶洁,你多大年纪结婚的?”我突然这样问陶洁。
“林县长怎么关心起别人的隐私来了?”
陶洁笑嘻嘻地。
“随便问问,不好说也就算了。”
“二十二岁,就是刚调到乡里搞计划生育专干那年。”
二十二岁,蒋小莉今年就二十七了。
“一个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还没有谈婚论嫁,是不是会?着急?”
“那当然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那多大的年龄会为自己的婚事着急?”
“因人而异,有的十七八岁就急吼吼想找个老公,有的晚婚观念,三十岁也不觉得迟。”
“我再问一个问题,”我现在视陶洁为准红颜知己,说话就很随意,我说:“一个女人着急要结婚,是成家立业的要求还是生理的需要?”
“傻瓜,两方面的原因都有。一个正常的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想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