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占了姐姐的身子,可怜最后这具身子却成了你自己的样貌。dasuanwang”她这些年在这鸿禧院不是白待的,自然知道这人的心结和痛点是什么,哪里让她痛她就往哪里说,于是她扬起一抹带着恶意的笑,“难怪姐夫死都不喜欢你,宁愿和姐姐的衣物合葬,也不愿意和你埋在一起。瞧瞧,瞧瞧,咱们的圣女这样子多可悲啊,就像是一只……疯狗。”
老太君双目赤红,挥手将梳妆台上的珠宝首饰统统挥在了地上。可到底是年纪到了,这些年又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身子娇贵得很,这一番大动作后,便一下子蹲做在了地上。
她指着漂浮在天上的如云吼道,“贱人,你和她一样都是一个贱人。狐狸精,你们不是人,你们是狐狸精。”她神情开始恍惚,喃喃自语道,“他怎么会不爱我呢,他爱的明明就是我啊。他会给我画眉,会唤我素素,你敢说他不爱我,他爱的明明是我!”说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支撑着她,她一跃而起,扑向在空中的如云。
很遗憾的是,她从如云的身子中穿过,跌落在了地上。
这时候,门外站着的,正是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他们将这一番话听了个真真儿的,边上跪着一溜的小丫鬟,跪在地上皆是泪流满面,她们知道今日之后,恐就性命不保了。
如云是知道门外有人的,可老太君不知道,她摔了个结实,可嘴巴里却并不饶人,“我当年能让你死的很惨,现在也一定可以。你去陪你那个贱人姐姐吧!”
听了这话,如云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还以为我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如云吗?你还当你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号令苗疆的圣女大人吗?”她的表情越来越轻蔑,“不……你早就不是了。苗疆万民为你的任性陪了葬,而你也得到了你该得到的。”
“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穴。”
“不!!!”她像疯了一样开始四处游走,将能举起的东西统统砸向如云,可这除了带来了一阵瓷器碎裂声,什么也没有带来。
她的眼中是深深的恨意。
如云眼中也有恨,可更多的是种快意。
门外安国公的表情很奇怪,有一种释然,也有一种悲哀。他分明已经知道了的事儿,可现在在别人耳朵中再听见,仍旧有些不能接受。
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穴。他爹的确说过不和她同葬的,原来如此。
呵呵呵呵,原来如此,他身体摇晃了几下,表情凄厉。
安国公夫人见势不好,立马示意祝嬷嬷扶住安国公。她自个儿用力的握住了安国公的手,低声说道,“夫君……”这一声夫君中饱含着情谊,也饱含着她的担心。
安国公递了一个安心的颜眼神,不再说话,只是侧耳听着屋内的动静。
“姐夫他不爱你,你死心吧。”如云想洗脑一般,不停的阐述这个事实。她知道,眼前这人一生最执着的便是得到他的爱,不惜害死了那么多人,不惜害死了她姐姐,也要得到。她今天就是要告诉她,哪怕到死,姐夫都没有爱过她。
“你以为他画眉是为你画的吗?不是,他只是将你当做了姐姐;你以为他唤的素素是唤的你吗?那是在叫我姐姐!”
“不!不是的,是我,是我!”她的眼神开始模糊,连带着觉着眼前的东西似乎都开始模糊起来。
那个女人叫叶嘉素,她叫唐素素。一开始她和谢郎便是因为这个名字结缘的。
西南,最多的便是绵延的大山,苗疆人就住在这些山中。山中多瘴气,多毒花毒草,汉人一般都不会到这儿来。
她是苗疆的圣女,上一届圣女正是她的姑姑。她的姑姑便是那个掀起朝廷围剿异人风波的女子,“美人垂泪”便是出自她姑姑之手。很多人都说姑姑做错了,可她不觉得,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想办法得到他吗?现在不喜欢自己没有关系,早晚有一日会喜欢的。
因为朝廷的围剿,她们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了。有一日,她在一座山崖下,遇见了谢郎,那个时候的谢郎浑身是血,却依旧让她心动。
他叫她素素。
他笑着说,“素素,你来啦。”在这一刻,她就知道,她爱上他了。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谢郎是朝廷中的大官,他们之间的鸿沟比山中最深的山崖还要深。
最重要的是,谢郎已经娶妻了,而他很爱他的妻子,甚至他连孩子都有了。谢郎倒是个好人,在苗疆生活的时候,他从未有瞧不起他们这些苗人,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
可是他再也没有叫过她素素,而是恭敬的唤她圣女大人。
她不要做什么圣女大人。
直到寻找他的人越来越多,她就知道再也留不住他了。离去的前一夜,她却寻他,提出做妾的条件,她以为他一定会同意的,可没有想到他拒绝了。
他说,“我此生只爱我的妻子,绝不纳妾。”
多可笑啊,她以为那声素素是在唤她,没有想到是在唤他的妻子。
谢郎的妻子叫叶嘉素,他素来唤她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