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翔倒是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闻了闻,又盖上茶杯,身子笔直,神态是那种绝对的主人模样。
“大哥大老远过来,不会只是想跟我吵几句吧。说吧,有什么事?”
云飞平复了一下呼吸,“我们绸缎庄要去禹城进一批布匹,希望你们的军队护送。这几天就要出行。”
云翔一笑,“大哥好像把我这里当成了商家了,连时间都给指派好了,难道,大哥不知道我这边是军队,是有规章,有秩序的吗?我相信大哥也听过一句话,公私分明,现在我这边的护送时程表已经排到了半个月之后,如果大哥要护送的话,就请先在班长那里报个名,然后半个月之后再来与我说。”
云飞也知道公私分明,但是,他接受不了的是这句话竟然是从云翔口中说出来的。加之,自己心里的郁闷情节又多,所以,他想也没想,就脱口道“你这句公私分明,大概只能针对我一个人吧。至于其他人,你是想也想不到,做也做不到的吧。”
云翔刚刚进门的气势,都是因为诗妍的那句‘你能行’支撑着,这会,他见云飞实在没有软弱的趋势,心里就毛躁了起来,冲着他那句‘大概只针对我一个人’,他大声回道:“如果大哥觉得我只针对你一个人的话,那你就该回家仔细想想你做了什么,让我要大费周章的只针对你一个人。”
“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而你,在指责别人的时候,也该反省自己又做了什么天诛地灭的事情。”云飞重重的将茶杯放到桌面上,起身,“云翔,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没有好好思过的。”
云翔一听,拍着桌子站起来,“笑话,我展云翔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你别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就都是混蛋王八蛋了,今天我也告诉你一句话,无论你展云飞要给我安上什么罪名,我都不怕。有本事的话,就把我钉得死死的,永远不能翻身,否则,我对你,可不会只是小小的报复。”云翔咬牙切齿。
云飞侧身看了一眼云翔,再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嘴边带着笑,嘲讽的笑。
待他走远后,云翔狠狠的将云飞刚刚坐过的板凳踢了出去,他双手握成拳,心里气到不行。
该死的展云飞,你不要以为你可以把我吃死。咱们等着瞧。
萧家失火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诗妍知道萧家姐妹该去找工作了,于是,她每日都在待月楼守着。
这天,她正在厢房里喝茶,隐隐就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
“你莫名其妙!你知不知道这是公共地方,门口是给人站的,不是水沟,不是河,不是给你倒水的!你今天住的,是房子,不是船!这是桐城,不是苏州,你要倒水就是不可以往门外倒!”萧雨娟衣服上沾着水,清秀的脸上怒不可支。
对面的金银花一听,惊愕的挑高了眉毛:“哟,骂起人来还挺顺溜的嘛!我已经倒了,你要怎么样,这唱本里不是有这样一句吗?嫁出门的女儿,就像泼出门得水,可见,水嘛,就是给人泼出门的,要不然,怎么老早就有这样的词儿呢?”
“你。”雨娟气的发抖,身子往前冲,恨不得跟她去打架,要不是雨凤在一边拉着,没准,她就真的冲上去了。
诗妍听到这,就明白门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微扯着嗓子,朝金银花喊道,“金老板,带这两位姑娘进来。”
金银花虽然不解,但是对于诗妍的话,她还是多少肯给面子的。
而雨鹃虽然正在气头上,但是雨凤一直在旁边劝慰着,而且,她又听见里面的人喊那怒目而视的女人为金老板,这才知道自己又闯了祸。然而下一秒,精明的雨鹃心里又想着,也许屋里的人,权利更大,如果自己表现好的话,也许可以找到一份工作。所以,抱着这样的念头,她和姐姐雨凤相挽着走入了厢房。
金银花带她们就去之后,就离开了。很识趣。
诗妍见雨鹃和雨凤两人,长相真的如书上所写,美丽动人,明眸皓齿。
她微微对两人一笑,轻启薄唇,“坐。”
雨鹃和雨凤应声坐下。
雨鹃相来有胆识,见诗妍气质不凡,而且从相貌上来看,她是温和好处的,于是,她沉吟着问:“小姐找我们姐妹,有事吗?”
“嗯,想给你们一份工作。在待月楼唱大戏。”诗妍实在不愿意和她们兜圈子,反正对这两个女人,她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雨凤一听,有些惊讶。
“小姐怎么知道我们正在找工作?”
“这个重要吗?你只要告诉我你们想不想要就好了。”
雨凤心细,而且想事情极小心,但是雨鹃就大胆了不少,她想着小五的医药费,还有一大家子的生活费和安家费,就顾不得这个女人是不是对她们另有所图了,她偷偷在桌子下拍了拍雨凤的手,笑着对诗妍说,“当然要。小姐的这份恩情我们真是无以为报。今后我们两姐妹一定会好好为待月楼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