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意料之外的夜晚,我万万没有想到,浅浅居然会整夜留在病房中,全心全意地照料着那位演技出神入化的杜姨。杜姨这位女士,她的能力和魅力确实不容小觑,让人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我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酸涩的感觉,仿佛是嫉妒在作祟。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我自己嘲笑了一番,我何苦与一个女人争宠呢?这种想法实在是可笑。
当第二天的阳光洒满大地时,我惊讶地看到杜姨竟然依靠着拐杖,由浅浅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缓缓出现在401病房的门口。而我,依旧被关在那笼子里,尽管我曾在锁上动了一些小手脚。
浅浅一见到我,似乎才突然想起我已经整整一夜没有进食了。但她哪里知道,昨晚我其实叫了一份分量十足的酸菜鱼饭外卖,直到现在,我的肚子还感到满满的饱胀感。
然而,装作可怜,这谁不会呢?我也得在浅浅面前扮演一个饥饿的角色,装出一副可怜兮兮、肚子空空如也的样子。毕竟,在这个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有时候,示弱也是一种生存的策略。
浅浅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她轻轻地走到我身边,用她那温柔的声音说道:“可怜的安安,你一定是饿了吧?整个晚上都没有吃东西。这都是我的错,我竟然把你给忘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一些猫粮。”
尽管浅浅表现出了对我的关心,但她似乎并没有完全理解我的需求,因为她已经打算给我吃猫粮了。
她可能忘记了我并不喜欢吃猫粮这个事实。
“水总,你赶紧去上班吧,公司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去处理呢。你不应该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一个人身上,我会好好照顾安安的。”杜姨轻声地对浅浅说着。
她看上去非常虚弱,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严重的疾病一样,仿佛她再多吸一口沉重的空气,就会立刻倒在地上。
“安安,你其实不需要太过于照顾它。只要把它关在笼子里就行了,它其实很聪明的,如果它饿了,就给它喂一些猫粮。让它吃几顿猫粮,就当是体验一下人间的疾苦吧。”
额,浅浅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一只多么高贵的猫似的。
其实我是人,不是猫,这才是问题的所在,我实在难以下咽那么干硬的猫粮,那口感跟吃饼干还不一样。
“总之,杜姨,你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吧……”浅浅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去上班了。
当浅浅踏出家门去上班的那一刻,杜姨仿佛被施了魔法,所有的不适瞬间烟消云散。她的头痛消失了,腿部的酸痛也无影无踪,整个人突然之间充满了活力,就像一匹刚脱缰的野马,在房间里欢快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站在一旁,对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新奇,不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注意到我的目光,杜姨得意洋洋地抬起头,用一种几乎是宣告胜利的语气对我说:“小子,你太年轻了,还不懂这其中的乐趣。这个动作,叫做华尔兹。”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这是华尔兹,那你更像是一个巨大而邪恶的陀螺,旋转得让人眼花缭乱。
杜姨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沉默,她继续自言自语:“好在你不会说话,否则我这装病的可怜相就演不下去了。告诉你,装病真是个体力活儿。”
说完这番话,杜姨慵懒地躺倒在沙发上,轻松地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她心情愉快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联系人,备注是“送货的”。电话一接通,她就调皮地调侃起来:“死鬼,这么多天不见,你想我了吗?你可不知道,我一个人躺在医院里有多无聊。”
由于她的手机话筒并不具备很好的保密性,对方的回应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我的耳朵。尽管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我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温暖和关怀。
“我当然想你了,我也在想,你怎么还没给我打电话,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的这个想一点都不真诚,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能想起给我打电话吗?”杜姨撅着嘴巴撒起了娇。
在那一刻,目睹了她撒娇的侧面,我终于领悟到了一个事实:撒娇这种行为,真的是不分年龄的。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调皮和狡黠:“你现在在哪个有钱人家里呢?告诉我地址,我这就过去找你。对了,顺便问一下,他们家有没有安装摄像头啊?”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简直是个金矿,好骗得很。这里的主人是个单身的小姑娘,而且她还养了一只猫。我已经在屋里仔细转了一圈,确认过了,她家里并没有装摄像头。所以你快点过来吧……”她的声音中满是得意和急切。
杜姨此刻正用另一种声调与男人交谈,她努力地将自己的嗓音捏得又细又娇,尽管这显然不是她天生的音色。她的这种刻意伪装,让我感到有些不适,那种不自然的努力,让旁听的我也不禁感到一阵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