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不禁怀疑,那袋子里是否就是打包起来的烟头,只是他从未求证过。
他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懈怠的。
沈珏知道这会儿功夫想要打发走他所有的狐朋狗友也不现实,于是干脆掏出了几张票子,让他们先去电竞酒店那里开房,自己等会儿再过去。
他的朋友拿了钱,也就不打算接着赖在原地陪他了,临走时分眼神恋恋不舍的,不过不像是兄弟情的突然乍现,更像是掂量着他钱包里还有几张红票子,他收回钱包,又见那人神色如常地说,“哥几个先去开好机子,在那里等你啊。”
沈珏挥挥手,恨不得立马赶走这乌压压一片的人。
他思考再三,还是给父亲沈光耀打去了这通电话,先是例行的小心翼翼的询问,“爸,你这会儿忙不忙?”
沈光耀的确在这个家抽过一阵子的烟,不过因为他母亲的不喜,之后索性就戒了。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反正,沈珏从不认为父亲是个会不履行承诺的人,他崇拜父亲,更了解父亲,他认为沈光耀就是个自律到极致、对自我管理足够严苛的人。
一旦戒掉了某种习惯,那他基本上不可能再去沾染。
沈珏更愿意相信那是几个装修工人或是家里的园丁留下的烟头,也不愿意相信是父亲会去碰那些烟草。
“有事?”
父亲低沉的声音传来,沈珏反而下意识后悔打这个电话了,哑口无言地解释他今天撞见的场景道,“爸,我今天……”
沈光耀身边似乎不断有秘书们商量探讨民事合同的细碎声,直至他忍耐了儿子足足半分钟的沉默以后,他语气不善地提醒道,“有话快说,半个小时之后我要飞一趟仁川。”
“没……没什么事。”
这时候,沈珏已经没有确认的心思了。是父亲抽的又如何,不是他抽的又如何,难不成父亲会为了这么大点的小事跑回来和他解释。
兴许连母亲从头到尾也不知情。
沈珏到底是年轻不经事,没办法彻底问清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又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背着他们……不对,现在根本就是明着抽烟。
母亲走后,他已经明目张胆到无需顾忌。
可那边的父亲并没有察觉到他今天的异样,而是冷声道,“沈珏,想必你对父母现在分居的状况也已经有所了解了,没人在家里管你,你也一个人自由散漫惯了。我给过你一张黑卡,想来对你在物质层面也没有亏欠,所以我希望你这段时间可以挥霍你的钱财,但是切记不要惹是生非——”
这反而从一场儿子对老子的质疑转变成了老子对儿子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