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惨的……连我都有点同情起他来了。
“那家伙是谁啊,你还有一个喜欢作死的孪生兄弟么?”女皇在后头吹了吹自己的爪子,轻描淡写地问我。
“是敌人,那家伙有特殊的能力可以伪装成别人。”我简单地给她解释了一下,“不打扰你了,我先去抓住他。”
语毕我就从墙上打出来的这个大洞跨了出去。
我并没有着急马上冲上前,而是小心翼翼地朝他一步步接近过去。
这个奇怪的家伙能复制我的兽魂召唤,说不定也复制到了一些其他的力量,不能大意……
事实证明我的谨慎是正确的,在我接近他到只剩十来步的时候,他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手掌一拍地面奋力爬了起来,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忽然浮现出了手持战斧的幽灵一般的人形虚影。
我登时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呼唤起了灵魂深处的力量。
那股和我融为一体的奇异力量回应了我,我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后浮现出了一股生灵之火的集合体——一个和那个冒牌货身后一模一样的半身巨人的投影在我背后显现。
然后,隔着这数米距离,我们控制身后的巨人一同朝对方挥出了战斧。战斧交击的瞬间,庞大的生灵之火随着冲击溢散,一股冲击波以斧刃交击点为中心爆炸一般向四周扩散。
我被震退出去了几步,而那家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身负重伤,他没能在冲击下站稳,被掀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下,与此同时他召唤出出来的巨人身影也消散。
奶奶的,连阿扎克赐予我的“先祖英灵”也复制过去了,这个狗怪物的复制能力有点夸张啊。
只是有一点令人在意的小细节——我们召唤出来的“先祖英灵”持战斧的手是相反,我的是右手,而他召唤出来的则是左手。
就好像镜子里的镜像一样。
冒牌货还没有放弃,他再次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向训练场的边缘围墙。只是奇怪的是他逃的那个方向并没有出口,而在墙边摆放着一堆武器。
都伤成这样了,再拿武器还有什么意义呢,别说刚刚把他打飞的女皇陛下,现在的他全副武装也不一定打得赢空手的我。
但当我顺着他面向的方位看过去时,忽然猛地惊醒了过来。
那里放着一面巨大到足够护住全身的攻城盾牌,被打磨得锃光瓦亮——这种反光盾牌是特意设计成这样的,为了攻城的时候能够反射光线干扰弓箭手的视线。
而现在,它在这里成了一面镜子,成了这个冒牌货的救命稻草。
我奋力追过去,但已经为时已晚,那面盾牌已然照出了那冒牌货的身影。下一秒那个重伤的冒牌货的身体就像方才那样变得透明了起来,然后消失不见了。
我追到盾牌前,盾牌照出我的样子,看不出任何异常的情况来。
啧,看来是被他给逃掉了。
十分钟后,我和阿尔瑟娜一起找到了罗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以罗兰的学识,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按你的描述,你碰上的大概是镜魔吧。”听完我的描述,罗兰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那是什么玩意?”我下意识地追问。
“一种很稀有的变异恶魔,和你以前见过的影魔和雾魔属的恶魔不一样,镜魔基本上全体都是大领主级别的高等恶魔。对于法师来说,镜子这个东西有着作为‘门’的意象。而镜魔就有通过镜子打开深渊和这个世界出入口的能力。”罗兰说着说着微微皱起了眉头,“唔,这种恶魔一般情况下是没法用恶魔指环或者深渊仪式来使役的啊,据说单论魔力规模的话,一些镜魔的魔力量几乎能和魔王匹敌……”
“喂,别开玩笑了,那家伙复制我确实复制得很完美,但水准也没有比我厉害到哪里去。他当时可还被阿尔瑟娜教训了一顿的。”我完全不信。
“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镜魔的庞大魔力是建立在受限制的基础上的。他们的魔力很混乱,没有稳定的形体。他们只能复制其他存在才能获得形体,否则就只是一团发挥不出力量的魔力块罢了。就像一本没有目录的词典,虽然内容很丰富,但没有目录索引的话,就发挥不出实用价值来。但相对应的,只要他能获得可以复制的形体,只要在他的魔力上限以内,无论对方多强都能完美地复制过来。”罗兰给我们仔细地讲解,“而且镜魔只能以镜面为媒介来进行复制,也只能以这个来布置出入口从深渊进入现世。”
“那既然这种恶魔没法用道具和仪式来使役,敌人是怎么做到让那么强大的恶魔听从他们的呢?”阿尔瑟娜举手问道。
“恐怕是直接和镜魔交涉的吧,毕竟敌人手里拿着让所有恶魔都垂涎的魔王尸首呢。哪怕只是切一只手作为报酬,也很容易说动这些智力和文明种族相当的高等恶魔协助他们的吧。”罗兰做了一下猜测。
“这个镜魔一开始复制的是我们这边派到那个侯爵那里去然后回来的信使,这次的目标是想顶替阿尔瑟娜,代替她这个领主掌控这片领土,玩的一手釜底抽薪的战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想那个冥顽不灵的侯爵,说不定已经被顶替了。”我也说出了我的推测。
“嗯,这样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阿尔瑟娜一拳击在掌心,“那么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我们就可以跳过谈判交涉了,直接进军侯爵的领地,揭穿那家伙,然后解决掉那个冒牌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