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想跳那支——那不是我想跳的。”
“可刚才你还请我跳呢。”
他听了大笑起来。
“我从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你一下就把我绕的圈子拉直了。”
这自是她轻快地笑了。
“你看起来不像拉直的样子。”她说。
“我像条猪尾巴,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他爽朗地笑着。
“你是一个矿工!”她惊愕地喊道。
“对,我十岁就开始下井了。”
她又惊愕地看着他。
“十岁时!那一定很辛苦吧?”她问道。
“很快就习惯了:人像耗子一样生活着,直到晚上才溜出来看看动静。”
“那眼睛也瞎了。”她皱了皱眉。
“像一只地老鼠!”他笑道:“嗯,有些家伙的确像地老鼠一样到处转。”他闭上眼睛头往前伸,模仿老鼠翘起鼻子到处闻,像在打探方向。“他们的确这么做。”
他天真地坚持说。“你从来没见过他们下井时的样子?不过,什么时候我带你下去一趟,让你亲眼看看。”
她看着他,非常吃惊。一种全新的生活展现在她面前。她了解到了矿工的生活,成千成百的矿工在地下辛勤地干活,直到晚上才出来。在她眼里他似乎高尚起来,他每天的生活都在冒险,他却依然欢天喜地。她带着感动和尊敬的神情看着他。
“你不喜欢吗?”他温柔地问,“是的,那会弄脏你的。”
她从来没与方音很重的人谈过话。
来年的圣诞节他们结婚了,前三个月她幸福极了,她一直沉浸在这种幸福中有半年时光。
他签约保证永不沾酒,并带上禁酒会的蓝缎带招摇过市。她原以为他俩住的是他自己的房子。房子虽小,但比较方便,房里的陈设实惠耐用又美观大方,这与她踏实的性格相投。她与周围的女人们不大来往,因此,莫瑞尔的母亲和姐妹们常取笑她的小姐派头。但是,她只要和丈夫在一起,什么也就不在乎了。
有时候,她厌倦了卿卿我我的蜜语,努力尝试着跟他正儿八经地聊聊,当然他只是在用心的听着,却听不懂。这使她那想彼此加深理解的希望破灭了,她有点害怕。有时候,他一到晚上就坐立不安,她明白,对他来说守着她不是他生活的全部,索性病痛快快地让他去干些零活。
他聪明手巧,擅长修修补补。因此,她就说:“我真喜欢你母亲的那个火拨子——小巧好使。”
“真的吗?宝贝?嗯,那是我做的,我可以再做一个。”
“什么!哇,那是钢的。”
“钢的又怎么了,我一定会做一把,即使不完全一样,也差不离儿的。”
她不在乎乱七八糟,叮叮咣咣,因为他正忙得不亦乐乎。
但到婚后第七个月的一天,她在刷扫他的那件礼服时,发觉他胸前的口袋里有几张纸。出于一种好奇心,她拿出了那几张纸。他很少穿这件结婚时穿的礼服,所以,以前并未注意这些纸片,原来是房子家具的帐单,至今尚未付清。
“看,”在他吃完晚饭,洗完澡之后,她才说:“我在你的婚礼服里发现了这些帐单,你还没有还清吗?”
“没有,我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