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塔娜!”
我从一张洁白的床上惊起,开着的窗户,静谧的微风撩起嫩绿色的薄纱窗帘,吹拂于我那满是冷汗的后背,感到格外的凄冷。
嗡鸣的声响穿梭于脑中,记忆变得模糊不清,留给我的只有仍然响荡在耳畔的“米塔娜”,就如同一场噩梦,虚假但又无法察觉,我不解地望着我那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尽力调整着的呼吸,蓝白条的袖口,胸口处的金属铭牌,努力地回想着,却如走马观花般,浮现出来的记忆碎片只不过像一幅缺了几块主要部分的拼图那般,琢磨不透。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回过神来的我目光不禁转向一旁桌柜上玻璃瓶中插着的那束向日葵,阴影之下,一张卡片自立于其中。
“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玛丽。”
放下卡片,我又自然地看向了向日葵所朝向的方位,傍晚的光线金黄而辽远,海鸟归巢的啼叫打破了宁静的病院,我从床上下来,宽松的病服使感到一丝凉意。
“有人吗?”
“你好?”我行走在光滑的地板上,明亮的走廊十分的整洁,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着空着的房间,空空如也的氛围让我倍感孤寂,于是我决定出去看看。
经过空阔的前台大厅,来到外面,可以明显地发现这里的海拔处于比较高的地势,海浪拍击着坚固的碣石,海鸟在空中盘旋着,在不远的前方是一个崎岖的悬崖,四周绿树丛荫,我登上崖边,眺望着大半个格里兰岛,此时的风景是如此美不胜收,顿时心里变得舒畅了起来。
“喵…”突然间一只橘色的猫出现在了我的脚旁,它用那略带体温的毛发蹭过我冰凉的脚踝。
“你从哪里出来的。”
“看样子,你并不是本地猫。”我幽默地对着猫说,不禁发出了冷笑。
“我想起来了。”
“老虎花纹。”
“中国虎斑猫对吧。”我蹲了下来,尝试地轻抚着它的额头,柔软的毛发划过指尖,它眯着眼睛,朝向海边尽头的半轮烈日,橘色夕光映射在他身上,显得暖洋洋的。
“咕噜…”它发出了喜欢的信号,不一会儿,就用额头蹭着我的手,随后高翘着尾巴快步跑到一条隐匿的小径旁。
“喵。”它回头向我叫着,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前去。
“你想让我跟你走吗?”
“喵~”
我跟随在小猫的身后,它慢条斯理地踏行着,一边吻合着土地上深浅不一的猫掌踪迹,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四周,似散步,又似潜行。
树丛中不时传出唰唰的声音,不像是风吹动的迹象,更像是有东西故意擦过去那样,猫咪也察觉到了奇怪动静,于是速度开始放快了起来,紧接着我也奔跑了起来,泥坑里少许的积水打湿了我的脚掌,恍惚间,隐约能够看到身后的灌木丛中闪过一道黑影。
“哦,天哪!那不会是一条饿疯了的鬣狗吧。”
“上帝保佑。”
虎斑猫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我独自飞奔在泥潭之中,四处溅起的泥浆将我裤腿侵蚀,停滞间,回头发现那团黑影已然无影无踪。
“呼,呼,呼。”我双手支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地喘着粗气,为自己能够幸存下来从而感到感激。
调整好状态后,我顺着这条小径继续向前摸索着,随着时间的消逝,太阳光线在天际线的尽头逐渐流散,远方星星点点的白炽灯光,使我惶恐不安的心最终沉降了下来。
“这里是哪里?”我借着微弱的灯光观察着路边的指示牌。
“喵~”熟悉的猫叫声从我身后传来,随后它蹭了蹭我满是泥浆的裤腿。
“你去哪里了。”
“刚才真是惊心动魄。”
“喵。”
它高傲地挺起了背,昂起了头,像是立功过后骄傲自满的样子,我摸了摸它小小的头颅,它贪婪地享受着这微不足道的一切。
随着周围的灯光越来越明亮,我总算是看清了这落寞的水牛镇,傍晚的街道,散落着的无家可归之人、酒醉之人以及流浪之人,但无论怎样,晚上的水牛镇它确实比早上要热闹得多。
“喵~”虎斑猫打断了我的思绪,它似乎在说此地危险,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