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张良进入睢阳城中后,刘季便领着张良直奔郡守府衙,因为刘季已经在府衙中设好了宴席,准备招待张良,一是为张良遇袭一事压压惊,二来则是为了探知张良对自己治理砀郡政绩的评价。
按常理来说,等张良回到咸阳后,必然会将他在砀郡的所见所闻报告给扶苏,来作为扶苏评判刘季执政能力的依据。
自从自己见过来张良本人,刘季就知道关于张良的市井传言都是片面之词,并非实言,因此格外关心张良对自己的评价,所以只好借着宴席打探一下。
酒过三巡,刘季开始将话题往自己治理砀郡一事上引导:“御史大人,卑职听闻咸阳所在内史郡之地繁华富庶,卑职心向往之,常以内史为摹本,意图将这砀郡治理成像内史郡一样的富庶之地,只是苦于施政不得良法,今上使至此,还请对卑职施政评判一番,指点一二,以便卑职能更好地主持这砀郡政务。”
大秦的米酒虽不能使人沉醉,但是微醺却是绰绰有余,此时张良就已经处在微醺状态了。
虽然自己从那些贼人的刺杀中逃出来了,但是车夫却因自己的妄自托大受了重伤,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却并不能完全弥补张良心中的愧疚之情,因此这些时日张良的情绪一直都被自责与愧疚主导。
在忧郁情绪的左右下,张良就忍不住在宴会上多喝了几觞米酒,自然就免不了些微醺了,听到刘季所言,张良的话就多了起来,借着酒劲开始向刘季吐露自己的心声了。
“刘季啊,要说这天下之人,除了公子外,就属你是个人物了,你造反之事也干过,但是却明智地选择了归降大秦,最后还获封这砀郡太守,依我看你就是这天下最会审时度势之人了,你说那南越王赵佗、江东项氏,还有那公子胡亥,头曼单于,他们死的死,苟且的苟且,就只有你活的最舒心,我来这砀郡也有一段时日了,对这砀郡也有一些了解,治理的确实不错,可见你是有大才之人。”
张良说完端起一觞浊酒,一饮而尽,眼中的醉意又多了几分。
听到张良对自己以及自己治理砀郡的成绩多有赞扬,刘邦心中不甚欢喜,对眼前的张良也多了一丝感激之情,不免亲近了许多,胆子也大了一些。
“上使大人,卑职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你以为公子是个怎样的人物呢?”
按理说刘季是断然不能问这种问题的,但是此时张良已有几分醉意,刘季便壮着胆子向张良抛出了这个问题,即便张良怪罪,自己也可以借着张良醉酒的由头矢口抵赖个一干二净。
对于扶苏其人,刘季很是好奇,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见识,如今张良来了,而且还喝了酒,自然就是从张良口中探知扶苏为人的最佳时机,刘季自然不会放过,于是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唉,你、赵佗、还有那江东项氏,个个都是百年不出的人物,可惜你们与公子同处一世,这既是你们的福,更是你们的祸,无论心智、谋略,像公子这般的人物都是世所罕见的,最恐怖的是他还比你们年轻,你们拿什么跟公子斗呢?我最初也想过要投奔你麾下,但是往咸阳走了一遭后便断了这个念头,因为我从公子身上看出你们没有一丝胜算……”
张良说着就趴到了案几上,昏昏欲睡。寡淡的米酒本是喝不醉人的,但却能醉倒一颗忧郁的心。
这些话都是张良的肺腑之言,只是一直苦于无人诉说,如今碰到了刘季,张良便借着酒劲一股脑地将自己的心思对刘季说了出来,无意或者有意。
看到趴在桌子上的张良,刘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侍卫,扶御史大人回去歇息。”刘季将两名侍卫唤了进来,吩咐他们搀扶着张良离开了宴厅。
待张良走后,卢绾开口了:“大哥,看来你的选择是对的,归降扶苏确是明智之举。”
“卢绾,你可知这张良师从何人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卢绾木然地摇了摇头。
“圯上老人”,只不过卢绾并没有被“圯上老人”这个名字震惊到。
“圯上老人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