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竹君挡住流烟的一记攻击,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找夏清舒的。”
不远处站着的夏清舒与季迁遥心下一惊,额间冒出了几粒冷汗。她们原以为替死大计天衣无缝,不曾料想,这么多人知道她们没死!
愣了一会儿,夏清舒谨慎地问道:“姑娘是何人?”
“蔡竹君。”竹棍拦住刀刃劈砍的动作,蔡竹君一脚踢在流烟的腹上,将她击至一丈开外。
流烟怒火中烧,没将蔡竹君的话听至耳里,欲再攻,夏清舒做了个手势拦了下来。
流烟捂着腹部,满脸通红,后牙紧咬。
场面安静了下来,杨晞羽从青树后方现出了身子,小跑着来到蔡竹君的身旁,一双灵动的眸子盯着夏清舒看个不停。她认得夏清舒,却不认得流烟,原先她并不知流烟与夏清舒是一起的,故而打斗之时,未曾劝架,现在夏清舒现身阻止,一切都了然了,误会而已。
既然是误会,就没必要如此僵持。
“原来你真的没死啊,太好了!”时隔多年,容貌改变了些许,但是杨晞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夏清舒,旧友重逢的喜悦使她大步跨到夏清舒的身旁,激动地抱着夏清舒的手臂,嚷叫道:“初闻你为国捐躯之时,我可伤心了。吃喝无味,夜不安寝,像你这般的功勋者,该一世平安顺遂才好。”
杨晞羽说得真诚,这些都是她实实在在的真心话,只是她的心情太过于激动了,两只手都裹在夏清舒的手上,左右摇晃着。
蔡竹君看着碍眼,心里有酸酸的东西冒出。
夏清舒还未回应,蔡竹君的袖子中飞出了一根藤条,裹上了杨晞羽的腰肢。
蔡竹君的手心握住了藤条,一扯,杨晞羽向后飞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度,稳稳地落在蔡竹君的脚边。
“好端端的,触人家的手作甚。”蔡竹君吃味儿了,冷声斥着杨晞羽。
杨晞羽看着眨眼之间就与自己隔着老远的夏清舒,想起方才自己的举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朝蔡竹君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我太激动了。”
蔡竹君冷着脸:“不许有下次了。”
“好。”杨晞羽重重地点头应下。
藤条松去,杨晞羽再抬头,本想与夏清舒也说声抱歉,对上她的眸子之时,杨晞羽发现她眼中有掩藏不住的惊愕,目光移至其身旁的二人,亦是如此。
这个惊愕自然不是因为自己的举动。杨晞羽扭头望向蔡竹君,只见她双目盯着三人的方向,嘴唇上下开合,冒出了一句:“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也是树棺人。”
原来蔡竹君是树棺人。夏清舒心底的几个疑惑得到了正确的解答。她的眉头仍是蹙着,她不知来者是善还是不善。
“你们也不用惧怕我,因为我是来帮你们的。”略一停顿,蔡竹君又道。
两拨人之间仍隔着远远的距离,谁都没有上前一步。初次见面,很难给予信任。
季迁遥出声打破了僵局:“外头说话不便,我们进里头谈吧。”她给杨晞羽和蔡竹君做了个“请”的动作。
蔡竹君是来助人的,心间坦荡,且她对自己的武力有信心,不担心对侧的三人会害到她,便大大方方地领着杨晞羽踏进了屋子。
看着屋内地板上残存的痕迹以及后墙上的破洞,蔡竹君知晓昨夜定有树棺人来过了。这三人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更厉害一些,至少遇上树棺人之后,不会一碾就碎。
她也有些好奇,三个凡人之力,是如何与强大的树棺人抗衡呢?
“昨夜来了个着鹅黄之衣的树棺人?”蔡竹君问道。
“不是一个,是两个。”季迁遥纠正道。
蔡竹君:“真身为一,分生为二,二会合一,只能算作一个。”
谈话间,夏清舒一直在默默观察,很显然,这个叫“蔡竹君”的姑娘知道的东西要比她们多多了。
她开口道:“那些树棺人都要杀我,你也是树棺人,为何与它们不同,要救我?”
“人有善恶,树棺人亦有善恶。我与那些没有思想、没有记忆的东西不同,我懂善恶,明是非,亦不愿与它们为伍。为何救你?先前我是太闲,现在因你是阿羽的朋友。”蔡竹君的目光落在了杨晞羽身上,显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