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用逃并不确切,但她现下所做却与逃无异。这是她自记事起用过的最熬人身心一顿膳食,膳桌上的暗涌强烈迅猛,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晶晶,站住——”后方,骆志敬快步追赶,再后方,骆烈铁青阴戾着脸孔飙随。
三人呈一条直线,仿若进行着“接力赛”。
闻唤,骆晶晶全身发冷,双腿似有意识般倒动、小跑。本是血缘相连的父女,现只想不见。
见状,骆志敬也跑了起来,虽半百,跑得很快。“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气恼女儿逃跑举动,口气恶下,嗓音加粗。
又是此严厉训斥,骆晶晶心头酸意上涌,双眼刺痛,众叛亲离情景于脑中无情闪现。当年,他就用此调将她打得遍体鳞伤;当年,他就用此调命人将她与腹中的儿子浸了猪笼。
怎能不逃?
骆志敬火大,不由分说追上来一把扣住她手腕,施力,将她前奔的身子拽回。
骆晶晶被迫与他目光接触,那双目中燃起的火焰令她呼吸一窒。不要看、不想看,见此只会想起心痛之景。
没给骆志敬任何说话机会,最后追上的骆烈“啪”大力拍开他扣住娘亲的手,横身于二人间。“别碰我娘!”暴吼,虎目迸射比见了苍狼更浓烈的恨意。
骆志敬大骇,心惊肉跳感侵袭,下意识后退两步。。左手捂揉右手手背,火辣辣的痛,仿佛挨记鞭抽。垂下眼皮看去,通红刺目。
保护角色对调,骆晶晶将儿子护在身后,从父亲神情中找见愤怒。
“我是你外公,你竟敢打我?!”骆志敬上前一大步将退去的两小步补回,瞪着女儿身后那颗冒火头颅。
“呸!”骆烈恶心嫌恶狠啐,整张脸黑下,“老王八你不配——”真他妈不要脸,外公?多他妈可笑、讽刺,早着干嘛去了?
“你——”骆志敬老脸哪挂得住孙辈辱骂,猪肝色轻易飙袭。“晶晶,你就是这么相子的吗?!”将气全撒在女儿身上。
“烈儿脾气冲,他不是有意的!”
“不许你说我娘,你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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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异口同声,前者颤音,后者愤吼从后伸直臂朝前抓。
“烈儿不要!”骆晶晶吓得魂飞半,慌忙抱住他胳膊一同后退。
与此同时,骆志敬反射性也向后退,凶狠抓势来的太猛,退慢半拍必定遭殃!
双退,面部完好无任何破损。
“骆晶晶——”骆志敬跳脚,气得一张脸绿了青、青了缘,时不时夹入肝红。“你把他给我弄开,我有话跟你说!”有小狼崽子在便无法行事。
骆晶晶心儿“砰、砰、砰”剧烈跳,握住儿子双肩急道:“烈儿,你安静!”
“办不到!”骆烈腥红的双目迸出血光,酷似失疯野兽。
“把他弄开,我是你爹!”骆志敬很不要脸,阔别五年重新将“爹”的头衔用上。
一个“爹”字逼出骆晶晶的眼泪,当年是谁亲口断了与她的关系?是谁不念父女情份将她塞进冰冷通向死亡的猪笼?
见此泪,骆烈更加不从,且推搡着她想越过去给不要脸的老男人一顿狼抓。
似有感,骆志敬立即退离几步远,紧张兮兮盯着他的动向。
“烈儿,娘求你……”骆晶晶很难受、很难受,一方是儿子、一方是伤透她心的父亲,同样拥有难以割舍的血缘。父亲虽无情,但她身为人子却不得无义,孝顺是任何一个子女应该遵守的。
娘亲痛心之泪穿刺骆烈心扉,面部肌肉连抽,牙齿咬磨“咯咯”作响。不可否认,心软了,因泪珠。
“娘只说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你先回房等好不好?”骆晶晶此刻脆弱的就如片枯叶,随时都能粉身碎骨,让人心痛要死、让人根本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