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厌眼底敛息情绪,心想,这还只是个开始。
……
在霍厌这边百般绸缪,帮牧游云解决麻烦的时候,不知太子已将伤养得差不多,更不知他自苏醒过来,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施霓那日给他扭姿献酒的妩媚。
未央宫,宣王晨间门探望太子,同时也将朝堂之上发生的热闹事逐一禀告。
闻言,太子眉心微拧,觉得几分古怪,“贼人就这么死了,此事怎听起来这般蹊跷。”
宣王立刻不满道:“太子哥哥,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劳心费神,就是想叫对最近政事心里大概有个数。再说,要是叫母后知道,我又拿这些糟心事儿来打扰你,不叫人把我赶出未央宫才怪呢。”
“母后会舍得打你?”
太子知其是玩笑话,说完坐起,动了动他那躺久的身,见状,宣王忙过来搀扶,却被太子推手阻了。
“这个还需你帮着,还不真成了废人?”
宣王只好收手。
太子默了默,仿若平常地又问,“宫内,近日可有事发生?”
“宫内?”
宣王反应慢了半拍,刚脱口而出地问完,就看到太子哥哥略微不自在的眼神偏离,于是他很快会意,太子哥哥说的应该是施霓。
当下,萧承凛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却也只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强调,施姑娘是太子哥哥先看上的,母后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赐,他决不能争抢。
“没听说有什么事,应该挺好的。”萧承凛这样回,想了想,他又忍不住问,“太子哥哥,你会向父皇请旨赐婚吗?毕竟你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该是要求什么,父皇都会允的。”
“会吗?”萧承胤很难做到真的不心生想法,施霓那样好,他做梦都想要,当初他自请出宫赈灾,为的不也是获得她的筹码,而眼下,很显然他有了更稳的底牌。
“自然了!施姑娘本来就要嫁给大梁皇族,既父皇无意,顺位也是太子哥哥。”
此言,萧承胤听得十分顺耳。
而这时,刚刚走到门口的皇后娘娘将这对话完全听清,身姿一凛,当即如临大敌的模样。
太子还未取正妻,东宫没有个正式的女主人,如此,怎可此时将异族女迎进东宫,浑浊大梁皇族的纯贵血统?若真如了胤儿的意愿,将来的皇长子说不准就带西凉血,此事别说她,就是圣上,还有那群大梁的萧氏宗亲又怎么能允得?
此事,为祸啊!
皇后自也有些手段,不会那么沉不住气,当下她面上没显什么异常,进屋后也依旧有说有笑。
可待宣王出宫,太子歇下,她便没有丝毫犹豫地立刻乘上凤撵找上皇帝,将自己的忧患恳切说出口,同时也算是提前给了皇帝提醒。
而梁帝却觉此事不是问题,眼下,施霓已被霍厌秘密送出宫去,并且处处都被霍厌的眼线防备着,又哪里钻得了空隙再去和太子有所牵扯,若真如此,她不成了有通天的本事了?
只是此事目前还不能宣扬,连皇后也不能说,于是梁帝口头应下,应允皇后不会赐婚。
却没想到之后才一日不到,太子便直接带着苍白病容,跪在北辰殿内请求赐婚,若是平日,按梁帝独权的个性,他不用想什么理由直接拒了便是,可太子如今才刚刚为他流过血,挡了刀,看着他那病殃殃的一张脸,梁帝直道可恶啊。
这副可怜兮兮又惨无血色的模样,不会是故意来引他愧疚的吧,此时再直言相拒,这不是寒了太子的心嘛。
梁帝被架住了,眼下实在没了办法,是想着先口头不清不楚地糊弄过去。
于是回了句:“太子伤势要紧,待你伤好,此事再做定如何?”
这话说得没毛病吧,梁帝生怕皇后来找他算账。
可没想到太子面上非但没显半分失望,反而直直叩谢道,“谢父皇成全,等儿臣伤好,父皇再正式下召即可。”
“……”他哪是这个意思?
“太子,其实……”
话未说完,就被太子出声打断,他再跪伏,诚恳直言。
“儿臣为父皇挡刀,诚为自甘自愿,此时却又提要求,还望父皇莫要猜疑儿臣的初衷。”
梁帝的话被堵上,有点说不出来了,可他心知肚明,就如皇后所言,异族女不能进东宫,这一点太子也该明白,可他为何就这般执念呢?
未思索通彻,他只好先应,“你是寡人的孩子,寡人怎会多心其他。”
话落,霍厌有公事要禀,迈步进了殿。
这时太子已起身,见来人是谁,当即难掩喜悦着急分享,太子自视与霍厌交好,于是看霍厌走近,直拉着他胳膊,满眼喜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