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延庆的蕃军出击,也能帮他对付完成吕经略的要求。
他自己的亲卫营,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侦察情报。
当然,要想做好侦察情报的活,除了训练有素的斥候,更需要合适的工具。
这次秦婉从高邮过来时,从赵梧那里带过来了二十几对水晶镜片,这些镜片都是赵梧按照之前秦刚来信的要求,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水晶原料,又花费了极多的费用及人工才磨出来的。
只是到了保安之后,发现城里作坊及器作坊里都没有合适的铜匠。
终于在这天,胡衍说从刘延庆那里买回来的奴隶中,有两名手艺相当不错的党项铜匠。
秦刚大喜,立刻要求把这两人送到器作院,他带上了先前画好的图纸,去见了这两个铜匠,告诉他们,如果能够按照图纸上的要求,把上面的圆筒状物品用铜皮敲制出来的话,就能免去他们的死罪,在这器作院里工作,还会有稳定的工钱。
这两名铜匠的手艺的确不错,仅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就敲出了一套完全符合秦刚要求的样品。
秦刚拿到后,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便让秦婉拿出那些水晶镜片,从中间分别拿出两只边缘形态不一样的镜片。实际上,它们一只是日后所说的凹透镜,而另一只便就是凸透镜。
秦刚将这两只水晶镜片,小心翼翼地分别嵌在两根不同粗细铜管的两头,并借助于一些之前就准备好的密封材料加以固定。
最后,他将稍细的铜管插进了稍粗一点另一根里面,前后试了几下,还挺不错。
不得不说,秦刚给过去的图纸细节标注得很详细,而这两名铜匠的手艺也都不错,严格地按照标准做出来,各个部件的拼合没有任何问题。
看着秦刚的一系列操作完成后,秦婉便奇道:“大爷,这东西有何用处?还花费了这些铜料,怪挺贵重的。”
秦刚不语,把它拿起来站在窗口,举起来瞄准了远方,再前后调节了一会儿,笑道:“成了!你来试试看,看一下那边城中心的望楼。”
秦婉不解,学着秦刚的样子,一只眼睛对着稍窄的一端,再以宽筒的另一端对着望楼的方向,左右反复调整了几次,突然吓得“哇”了一声,差点就没能抓稳手里的铜筒,她又赶紧攥牢了它,惊喜地叫道:“我怎么能从这里看清楚望楼上的守卫兵呢?”
从秦刚这里到楼中心的望楼,足有一里半的距离,原本即使是视力极好的人,也只能大致看得出隐约的人影而已。而此时,秦婉在铜筒的镜片里,竟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望楼上两个兵卒的面部表情,并且其中一个人突然回头看向她这里,所以才把她吓得大叫一声。
“这叫千里镜。”秦刚用了当时最易理解的这个词,“虽然不能真正看到千里以外的东西,但是千米左右的东西,便似在眼前,如果拿到野外山上、草原上,便可以看得更远、更清楚。”
当然,还有一点,秦刚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和秦婉去讲,那就是,战斗从来都是遵循着你增我减的零和规则:
原本的情况下,大家都靠眼睛侦察敌情,你能看到我的情况下,我也能看到你。只要双方的斥候能力相当、侦察策略得当,大家都会处于一种平衡的对抗状态。
但是,现在秦刚拿出了千里镜,哪怕有点粗糙与原始,宋兵便可以凭借它在更远的地方,更安全地提前清楚察知敌军的行动与军情。
反过来讲,对方却可能对自己这里一无所知。所以,敌减一分、吾长一分,战场上的形势将完全扭转过来。
“婉儿,此物甚为重要。接下来,我会让人在每一只的铜筒上都标注铭号,然后交到你这里,这水晶片与装配方法也都在你手里,只能由你最后装配完成。你可明白?”秦刚想来想去,目前受限于磨好的水晶镜片,眼下一段时间也就只能做出这二十多副,交给秦婉来负责装配也最为合适,“而且不管是长期还是短期领用的,你都必须做好登记,每月都要核查一下,有损坏与丢失的,必须第一时间汇报于我。”
秦婉甚是欢喜地接下任务:“奴婢一定做好,决不泄露大爷交待的一分机密。”
四日后,赵驷回到保安军衙,正准备向秦刚汇报近期顺宁寨蕃兵扰袭战的辉煌成果,秦刚手头正好拿到了第一批共五只装配好的千里镜。
“来来,驷哥,战果稍候讲,给你看看这个物件!”
秦刚便指导着赵驷将它举在眼前,再前后调整后,他便被通过这只铜筒看到的远处景象而惊呆了。
“这东西要是用在战场上,那简直、简直……”赵驷觉得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千里镜。”秦刚随后简单地说道,“我们目前大约能够生产出二十四副。今后你与几个队长都可以配上。剩余的由斥候队在有任务时提前找婉儿领用。记住,一定要培训好在遇上危险时该怎么办?”
“这点晓得!但凡有危险,先得砸毁它,不得让它落入敌军手中,必须的!”赵驷的内心一片兴奋,他在西北作战多年,自然明白这样的军事神器的巨大价值与意义。
一旦拥有了如此神奇的千里镜,不仅斥候的风险大大降低,侦察效果更是成倍提升,而且对于指挥官的意义更加突出,战场上,即使他们站在后方,也能全面细致地捕捉到更多更重要的细节信息,以便作出正确的指挥决策。
“哈哈,秦先生,这就是你强调的那个什么、什么、不对称……战斗吧!”赵驷一高兴,又恢复了之前对秦刚的称呼。
“驷哥你总结得很对!战斗是你死我活的竞争,没有什么公平公正可言,我们必须要尽一切可能,制造敌我之间的不对称。对称的战斗,就是拿人命去互耗,无论对于哪一方而言,都极不公道、更不人道!”秦刚讲到最后这句话,估计赵驷也未必能真正理解,便转而问道:“现在说说顺宁寨那边的战果吧!如何?”
“还能如何?简直要让刘寨主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