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蹊笑问:“你怎么找到这家店子的?”
“我哪里能找到这样的佳处,都是我爸带我过来的,他们那一帮子老饕儿,有段时间特别想回味老北京七八十年代的家常美食,所以找到这么一家,像那道带鱼,是当时很多人带饭上班最常带的菜。”
沈蹊恍然大悟。
“你记不记得,我上次在你母校对面的巷子里也逛了一下,感觉那边跟这里其实有一点点像,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里的氛围。”
沈蹊抿嘴莞尔,看不出来,他还有这个心思。
“我小时候是外婆外公抚养长大的,他们做的饭菜也有点像这里的味道。”吃饭的时候,沈蹊说道。
家常的,普通的,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味道。
吃了一会儿,顾轸突然问:“我昨天喝多了,是不是有胡言乱语?”
沈蹊故意道:“是啊,你不记得了?”
顾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隐隐约约有记得一点,但又不是特别清楚,好像是又说自己家里的事。”
沈蹊点了点头,但是不想主动问太多他们家的事。
不想顾轸说:“想必你也看到了,昨天挽着我父亲胳膊的那位女士,并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你应该有看过我母亲的照片,那天你帮我收拾的时候。把照片相框放进了行李箱里。”
沈蹊有些讶然,只好点了点头。
“梁阿姨是我爸的伴。”他低了低声音,“没有结婚领证的那种。”
服务员又端了一道炸藕盒上来,打断了他们二人的话。
沈蹊问道:“你说这些,不怕我到处乱说吗?”
顾轸:“你不是那种人,而且你的家事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啊,我的家事告诉你才算公平。”
看着顾轸如此诚恳,沈蹊垂了垂眸,有些无语。这家伙……公平能这么用么?
“你怎么会成为他的干儿子的?”
“哎全怪我当时年纪小又太善良,只听到他说自己是个孤寡老人,看到我仿佛看到了十七八岁的自己……于是,我就相信他了。哪里知道他们这些中年油腻男的恶趣味。”
沈蹊情不自禁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有些傻白甜。”
“所以你父亲打算再要个小孩,你不乐意,才喝那么多酒吗?”
“他答应过我母亲不会再娶妻生子。明明已经做出了承诺,为什么不能信守?”顾轸提及此事,情绪有些激动,他收了收,说,“我心理上确实接受不了,你觉得我过分么?”
沈蹊摇了摇头:“不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顾轸感觉自己一下子把气氛都毁了,有些尴尬,好在服务员又端上了一道菜,打断了这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