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窗帘的合拢,卧室内宛如黑夜降临,一时间只感觉静谧得能听到心跳声。
年轮惊惧地瞪大了眼睛,双手被禁锢得令她浑身发颤,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尖叫了出来。
她其实并不害怕跟靳言交欢这种事,但是,黑暗令她恐惧。
一年前,在贺利诚抱走年悠悠后,她就被贺母关进了一间暗室里,四周没有风声,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包裹着她。
她的最后的理智在黑暗中被一点一点瓦解…
“啊!”
年轮不断惊恐地挣扎,一年前的种种不断在她脑海徘徊,仿佛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而她掉入了这样的深渊,无法挣脱。
她真的很讨厌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面对年轮这个反应,靳言微微一怔,有些无措。
他的确是有点失控了,一想到她把过去的所有都忘了,他就恨不得把她拆卸到自己的骨血里。
然而,此时看着她一脸惊恐,眼角间挤出了一滴眼泪,他始料未及。
靳言停了下来,看着她的眼泪,心底宛如被人生生剜了一刀,他翻过身,给她从身下逃了出来。
年轮感觉到了空隙,慌慌张张地逃了出来,顺着床边一滚…
“咚咚。”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地上。
而这一砸到是把她先前的恐慌砸得无影无踪,“哎哟”一声,也顺道把靳言眼底的黯然给冲淡了。
“小年!”靳言闻声赶到了床下。
只见年轮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地板上,埋在黑发下的小脸看起不清表情,只能听到“嘤嘤”的委屈声。
叹了口气,靳言蹲在了床沿,伸手欲去付她,她却动了动,躲了开,继续“嘤嘤”。
“小年,摔疼了?”
“疼!”年轮依旧趴着,一动不动,疼其实是骗人的,关键是羞,恼羞成怒,“不仅疼,而且还摔傻了!本来就摔到过脑子,已经失过忆了,这下好了,失忆更厉害了!你是谁,我不认识!”
虽说这只是一句年轮赌气的话,却让靳言笔直地僵在了原地。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摔到过脑袋,脑子可不好使,你最好别惹我。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年轮说着,一轱辘爬了起来,缩在了地板的床头,刚好夹在床头柜的角落间,拉了拉凌乱的衣服,眼眶通红。
原本她一直觉着靳言脾气极好,纵使自己再怎么闹,也不会触碰到他的底线,可谁知道,他今天不知发的哪门子邪风,刚刚那一瞬间真的让她觉得,她会被他给拆皮挫骨…
若非如此,她今天还有个念头——不管她先前对爱情有多失望,如果能一直跟靳言这样待下去,她也可以勉为其难喜欢他一下下。
现在想想,她还是不要喜欢他了。
她这时像个扎手的小刺猬,说出的话,其实也只是强弩之末的防御…她在他面前真的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如今的她跟他的差距很大。
看着蜷缩成一小圈的年轮,靳言的眸色出现了短暂的怔忪,将注意力从她说的失忆那句话中拖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伸出了手,抚在了她额头撞出的小包上。
她刻意一躲,却没躲开。
只感觉额头冰凉的触感,倒也不疼。
听他竟然低哑的说到:“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