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那边没有反应。
蒋知行在赌,一天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就要看对方的资金有多少了,也要看对方有没有这个魄力。
刘尔聪喘着粗气想骂人,他气的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给那家伙两个耳光,多大脸呢啊,张嘴就敢要一天十万,怎么不上天呢。
只是,平静下来,想想传言里对方的能力,心里又有些打鼓,好像也不亏,赚到钱了才能给他,赚不到钱了自然也就要还回来。
{哼,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一部剧总共就那么点投资,你一个人就拿走这么多,我还怎么拍]给自己做通了思想工作,刘尔聪还端着架子,打算摆摆谱,要叫那家伙知道自己的不容易。
他也确实不容易,给这家伙一天十万,还得想想怎么说服其他两个投资者呢,唉,自己命真苦,刘尔聪揪了揪自己头上的小马尾,饮在嘴里的茶都是苦的。
看了眼时间,蒋知行眼底几不可见的一缕焦躁[就这样,你确定了的话,短信发在我手机上]
说完这话,便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那边架子还没端起来的刘尔聪再一次被气的跳脚,手机狠狠的摔在了沙发上,怒骂了声:“好家伙,我倒要看看,要是赚不到钱,看我怎么收拾你。”
最后“收拾你”这几个字说的软趴趴的。
显然是没有能力去收拾人家。
挂断电话,蒋知行掏出刘芝的诺基亚拿在手上有些踌躇,半响他神色凝重,盯着手机上面一个备注“妈,”的电话给打了过去。
电话打了三遍都没有人接听,蒋知行脸色逐渐暗淡起来,眼神黑沉沉的盯着那个电话号码。
半响,他才拿出自己的电话对着刘芝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这一次,电话只是响了三声便被接通了。
蒋知行没有开口,直到听到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喂?]
抿了抿嘴唇,蒋知行努力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清了嗓子,恭敬的喊了一声:[伯母,我是蒋知行。]
电话那边顿了一瞬,随即一声高昂的怒骂猛地透过手机传了出来。
[是你这个骗子!你还有脸打电话,你把我女儿拐跑了,还叫她不认我们,你好打算啊,信不信我报警说你拐卖妇女。]
蒋知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怎么成了人贩子,他自小生活潦草,父母没人在意他,野草一样的长大,其实很羡慕阿芝有这样处处为她着想的父母。
只是,被防备的对象变成自己,就不怎么让人愉快了,更何况阿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心情要放轻松。
他不能让阿芝和她父母之间的关系出现问题。
[伯母,这件事情,我有错,先给您说声对不起,我完全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您能不能]
[你还知道你错了,你理解我的心情,你凭什么理解,你要理解,你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叫我总是担惊受怕,没有一个夜晚睡个好觉。]
蒋知行后半段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对面激动控诉的声音打断了,如泣如诉,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母亲对孩子的担忧与不安,前所未有的愧疚将他深深的淹没。喉间腥甜涌上,仿佛像刀子割在了肉上,一下一下,钝钝的疼。
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旁边路过的病人好奇的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晃晃悠悠的走远了。
电话那边有呜呜咽咽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蒋知行眼底一团猩红,左手紧紧的拽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呼吸急促:[伯母,我有错您怎么罚都行,但是,您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蒋知行声音颤抖,语气哀求。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愤愤的陌生女音:[你这是何必呢,孩子不听话折腾自己干啥,女大不中留,你能有什么办法,照我说,干脆随她去好了。]
[伯母,你相信我们,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蒋知行心脏猛地一跳,直觉不能让这个陌生的女人再说下去,立刻嘶哑着提高了声音想要打断。
电话那边果然一阵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