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察觉到这点,所以才主动点了出来。”
“若是不加以阻止,久而久之,朝堂必定分列两派,到时党同伐异,互相间只会越发失去原则和底线,不仅不利于朝堂,反倒会加速朝廷内耗。”
“我李斯岂能任其肆意滋长?”
王贲摇了摇头道:
“不当如此。”
“现在天下一统,新老秦人之分,已然成为过去,而今朝堂原六国官吏居多,这个区分并无太多意义。”
“恐另有所图。”
“今日所议为田政。”
“新老秦人之分,这时确实能派上用场,但朝中大臣并非没明事理之人,他们一定能看出其中蹊跷,所以新老秦人之间的私斗,或许只是一个幌子。”
“挑动得逞,才是意外。”
“挑动不成,才是理所应当。”
“只是他们为何要挑起新老秦人之争?”
王绾略作沉思。
说道:
“恐怕还是在田政上。”
“诸位可别忘了,土地兼并发生在山东,而按朝中的一些想法,出身山东的臣子其实都算新秦人。”
“他们都是利益相关!”
“今天朝上发生的事,或许是有人在借此提醒。”
想到这。
王绾也不由叹道:
“当年为一统天下,满朝大臣是何等齐心,现今一统天下才过数载,满朝臣子就已是各怀心思。”
“唉。”
刚叹气完,王绾就面色一变。
连忙伏地跪首道:
“臣失言。”
“请陛下治罪。”
嬴政笑了笑,并不在意。
“无妨。”
“丞相所言,句句肺腑,有何错之?”
“朕若是连这些话都听不得,跟历史上那些昏君又有何不同?”
“诸卿大可畅所欲言。”
“朕就听着。”
“也正如丞相所言,朝中大臣甘冒如此风险,都要力推‘使黔首自实田’,其中的利益干系可想而知。”
“朕又岂敢马虎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