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姝怎么说也是自家人。
薄姝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按着秦落衡所说,开始清理起伤口,她的动作很轻微,生怕弄疼了秦落衡,只是看到伤口中夹杂着残屑,她的心就不由一颤。
因为这样的伤口清理起来会很痛!
等薄姝清理完,秦落衡已经坐着睡着了。
他实在太累了,高强度的厮杀追击,他的心神早就撑不住了,只不过为了救下吴芮,一直强撑着,而今终于把吴芮救下,自己的伤口也得到了清理,这口气一松,整个人再也撑不住,直接睡了过去。
薄姝心疼的看着秦落衡。
她想给秦落衡盖上被子,但又怕触碰到伤口,最后只是小心的给他披了一件宽松外裳,随后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
屋外。
夏无且眉头一皱,问道:“秦博士呢?”
薄姝欠身一礼道:“良人已经睡着了,他身上有十几处伤口,我才帮良人把伤口清理掉,太医令若是有事,还烦请等良人醒来。”
夏无且微微额首。
凝声道:
“我没什么事,他的事很大!”
“他为骊山刑徒,现在不仅跑出了骊山,还跑到了咸阳,这影响太过恶劣了,若是真治罪下来,他难逃一死!”
“你好好照看吧,估计等不了多久,官府就派人来了。”
“唉。”
夏无且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薄姝脸色一白,但也没太过慌张,他相信良人这么做,一定是有其道理。
赵檀和管娥走过来。
薄姝轻声道:“没什么事,把门先修一下吧,一切都良人醒来再说。”
咸阳宫。
嬴政如往常一般,伏案处理着奏疏,突然有宦官来报,说御史弋正在殿外求见。
嬴政眉头一皱,直接道:“宣!”
很快。
弋进到了殿内。
他恭声道:“臣弋参见陛下。”
嬴政没有抬头,不咸不淡道:“秦落衡又做什么了?”
弋低垂着头,颤声道:“秦落衡他他又回到咸阳了。”
嬴政抬起头,眼中露出一抹疑色,道:“又?何来的又?他不是该在骊山服役吗?为何会出现在咸阳?你给朕说清楚!”
弋作揖道:
“回陛下。”
“秦落衡眼下的确在咸阳。”
“骊山昨夜爆发了动乱,上百名刑徒逃逸,秦落衡今晨的确被押送到了骊山,只是押送至骊山后,他便自告奋勇的去追击这些刑徒,一路追赶之下,直接追出了骊山。”
嬴政冷声道:“那也当是在骊山,为何会出现在咸阳?!”
弋道:“在追赶一名刑徒头领时,秦落衡追到了渭水,只不过当时两人都已力竭,而就在这时,有一名黔首出现在了附近,秦落衡便让对方帮自己抓贼人。”
“一番缠斗之下,刑徒头领被杀,但那名黔首同样身受重伤,秦落衡为医家博士,又是他让这名黔首出的手,因而心中过意不去,便一路疾行,把这名黔首带到了咸阳医治。”
“这就是秦落衡回咸阳的一切始末。”
“请陛下明察。”
嬴政阴沉着脸,冷声道:“就因为心中过意不去,就能随意枉法吗?若是天下人人都像他这样,那大秦的法令岂不是成了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