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壮一脸魂飞魄散,见黄金广面无波动,拼命磕起响头,凄厉道,“我这可都是在为你办事啊——黄爷,你不能过河拆桥,置我于死地啊!”
他声声凄厉,几个响头后就头破血流了。他的乞求在需要黄金广作出抉择的时候毫无用处,黄金广很快就下了决定,他一个眼神,就有健壮的手下站出,轻而易举反剪了周壮的手臂,推着他走出了安全的区域。
李鹜推着黄金广向前,用血流不止的黄金广交换了手软脚软的周壮。
黄金广回到安全地方后,眼神骤变。他接过手下递来的手巾,紧紧按住脖子上的伤口,阴鸷的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李鹜。
“好……好得很。黄某已经很久没流过血了,这笔账,我们以后再慢慢算——我们走!”
周壮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黄爷,你不能抛下我啊!黄爷!”
黄金广带着他的手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鹊转身蹲下,试图扶起人事不省的李鹍。奈何李鹍体格太大,他一脸吃力,李鹍却只是被扶起了上半身。
李鹜将周壮五花大绑后,走了过来,道:
“我来,你去镇上请老唐头来一趟。要快,绑也给我绑来。”
李鹜接住李鹍,李鹊立即往镇上的方向奔去。
劫后余生的眼泪涌出眼眶,沈珠曦也顾不上擦,连忙上前扶住李鹍一边,帮着把人扶进了里屋,又看着李鹜将周壮扔进柴房关了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李鹊背着唐大夫飞快跑进屋,原本藏在米缸里的四丫也跟了进来。
唐大夫哎哟一声:“可算到了!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颠散了!”
“别废话了,你赶紧过来看看!”
李鹜打断他的话,此时才露出一丝急色。
唐大夫知道情况紧急,也不废话,提着药箱坐到了床边。
他先探了李鹍的鼻息,又摸了他的脉搏,最后打开药箱拿出了针毡。
“他中的是七星散,一个不入流的速效毒药,那些拦路打劫的山匪最爱用这种便宜又见效快的东西……”
“我只关心他的身体能不能好。”
李鹜不耐烦道。
“你急什么急,老夫正要说呢!”
唐大夫吹了吹胡子,“他吃了解药,已经没有大碍了,我现在给他扎上三针,早些逼出余毒,他就能早些醒来。”
唐大夫拿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往李鹍太阳穴扎去。沈珠曦看得自己的太阳穴跟着一疼,情不自禁地避开了眼。
这一移眼,她就撞上了李鹜的视线。
“你受伤了吗?”
李鹜问。
沈珠曦摇头道:“有李鹍和李鹊护着我,我没事……”
李鹜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头。
“害不害怕?”
说来也怪,她分明讨厌李鹜拍她脑袋弄乱她的发髻,但此时拍在她头上的大手却带给她无限的勇气和安心。
“……现在不怕了。”
沈珠曦想起他忽然出现的事情,着急追问,“你不是在西城县吗?怎么会出现在黄金广身边?”
“我不放心你,连夜去了青牛县后,借了匹马赶回来。恰好遇见临县在收买打手,一打听才知道发生了这事。幸好我回来得及时,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