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骨气!李抱玉暗赞了一声。)
女人似乎气急败坏:“那本什么破手札我刚刚已经扔了!我就是把它当纸钱烧了也不会给你!免得再让人烦心!姓梁的已经被满门抄斩,你还想让多少人陪葬!”
(李抱玉听到这里不禁点了点头,原来是因为太医院有人犯了事,连累了太医院,才落得个如此冷清的景象,她说怎么喏大的太医院人烟这么稀少。如此看来,那个一点不懂得“隔墙有耳”,扯着个大嗓门乱叫的女人也不是个坏人了?听这口气,她虽然嘴里一直在埋怨那个梁姓太医,可是行动却明明是想保那梁姓太医的儿子一条命。)
可惜有人不领这份情:“我只要我娘的手札。”语气丝毫没有妥协。
“你给我滚!”
听到有如小山移动的脚步声,李抱玉一把抓过脚边的破烂本子,不着痕迹地往外退去,一边退还一边抓些草药往衣服里塞。刚在门口躲好,已经看到一个声形和声音同样是小山级别的女人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揪着一个男孩出来了。
李抱玉微有惊讶——原来刚才如此坚定的声音竟是发自这么小的一个男孩口中。
女人把男孩一把扔到太医院门口:“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就说姓梁的疯了嘛,放着好好的两个女儿不救,竟要我保住你一条性命!还说什么只有你才能继承她的衣钵,真是疯言疯语,男人就应该在家相妻教女,哪能学什么医!更何况你还是个废人!”说完,竟再也不看男孩一眼,径自向里走去。
男孩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只是自言自语:“手札……娘的手札……我一定要拿到娘的手札……”说着竟开始在地上摸索起来。
李抱玉在一旁暗自打量他——男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一边脸颊鼓鼓的,还留有鲜红的掌印,头发竟是灰白色的,脸色也憔悴得不像一个孩子。就是这份沧桑,让李抱玉看到了他与众不同的光芒——看他对那什么手札那么重视,说不定,他就是自己寻找的医师呢?
李抱玉走了过去,又盯着男孩看了半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算了,赌一把吧!
“这是你要找的手札吗?”李抱玉把手里的破烂本子递了过去 。
男孩伸出手,摸了摸,忽然眼睛放光:“就是它!”语气终于颤抖。
李抱玉皱了皱眉,视线从男孩的手上扫过,再盯住他的眼睛:“你是瞎子?”
男孩不答,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抱玉苦笑,视线再缓缓、缓缓地扫过他磨破的膝盖和手掌:“你不能走?”难道他是爬过来的么?
男孩低头不语。
李抱玉叹气:“怎么样都好,你会医术吧?”
男孩涨红了脸,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我娘告诉过我怎么救人……”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李抱玉一把抽出男孩手中的手札,恶狠狠地道:“你想要这本手札是吧?跟我来,救了一个人,这手札就是你的!”说完径自往前走去,也不管男孩有没有跟上来。
转过拐角,看到小麻雀,李抱玉回头,看到男孩辛苦地跟在她后面匍匐,她脸上有了笑意:“小麻雀,把他抱起来,跟我回去。”
哎,妖艳的梅花糕美少年,希望你真的命大到可以要我替你的后半生负责,我已经很努力地帮你找人治伤了——李抱玉心里祈祷。
救人
虽然早就有了梅花糕美少年被那个小孩医治死的心理准备,在看到实际情况的时候,李抱玉还是忍不住连连倒吸凉气。
这小孩,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哪?看他好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扯开美少年胸口的破布,霎时只见一片血雨飞散——真是不小的视觉冲击啊!可是看那个医者,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呃,好吧,他是瞎子,看不到,没有被吓到也是正常。
可是,他确定他是在缝伤口吗?李抱玉看着那根看起来像是缝被子的针,再看那歪歪曲曲的针脚,再看那一线的血珠,还有那个一点反应也没有的伤者,李抱玉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那个……他死了没?”
医者面无表情地把沾满了鲜血的手指伸到伤者的鼻子下面:“还有气。”继续飞针走线。
“公主,清水端来了。”小麻雀叩门。
“放在外面吧,你不要进来了。”李抱玉急忙道。开玩笑,她可不认为小麻雀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以受得了这种刺激。
李抱玉把水盆很费力地搬了进来,一抬头,看到男孩拿出一截空心的麦秆状的东西,两头都有很尖细的针。他拿起一头的针就要往自己手臂上扎。
“你干什么?”李抱玉大惊,拉住了他的手。
“他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医者很专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