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雀抓住李抱玉“不懂常识”的弱点,大加发挥:“那当然,小姐,你知道吗?不经过承认仪式是无法取的合法户籍的,也就是说,没有正式身份,其实你是连庄主也没有资格做的。”小麻雀在心中忏悔——她说的话其实是半真半假,按法典,不经过承认仪式确实不能取得户籍,不取得户籍确实不能工作,然而商人却是例外,因为商人工作的特殊性,一般人都是情愿不拿户籍,而官府也默许这种行为。
李抱玉却没那么容易被糊弄:“我怎么没听说过凤匀的户籍制度这么严格?”
小麻雀闻言,因为心虚脸不由自主地皱起:“小姐,那是因为你一直呆在皇宫里,不知道民间疾苦!”上天,原谅她胡说吧!她这也是为了小姐的幸福!
李抱玉还没有意识到危机,仍是懒洋洋地道:“就算我想办这事,也得有人选是不?总不能上街随便抓个人就来和我完成这意识吧?”
“人选,现成的不就有两个吗?”小麻雀扳了扳指头,“楚流辉和梁素衣。”
“素衣……”李抱玉嘴角含笑,低头沉吟。
小麻雀眼睛一亮:“小姐,你也喜欢他对不?”这下她是真的感到高兴,早忘了当初的什么痛苦转嫁。
李抱玉一手按在左肩,感觉那儿有个月牙壮的突起在发烫,垂下眼眸,低头不语。
“小姐?”小麻雀着急地扯动李抱玉的袖子。
李抱玉半晌抬头,微笑:“喜欢,还不到爱。”
“啊?喜欢和爱有什么差别吗?”小麻雀偏着脑袋,十分不解。“不管啦!小姐,既然我是你最得力的第一手下,我就要对你的幸福负责!这事我一定要帮你圆满地办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这事办了吧!我这就去把楚流辉 和梁素衣找来!”
“小麻雀……”李抱玉起身想叫回小麻雀,可惜她伸出的手只抓住了空气,那只小麻雀就像一阵风般转瞬间跑得不见人影。
李抱玉的手继续按住左肩,那里有个月牙形的疤痕,她很久前就可以叫梁素衣把那疤痕去了,却始终不愿意让那个疤痕消失。轻笑着,面上现出最柔软的表情:“梁素衣呀……你现在,可还会随意找人试验你的医术?可会还有人,把你的手术造成的伤痕,当作永恒的纪念……”
半晌,忽然摇头失笑,自嘲:“李抱玉呀,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难道真想和梅花糕或者小老头来段仪式?”迅速滑下软榻,偷偷摸摸往人少处走去。
寻了处舒服的草坪,李抱玉躺了下来。阳光晒得人全身暖洋洋的,李抱玉的意识也渐渐飘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李抱玉似乎听见有人走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她往里面缩了缩,躲入了树丛后面。哪个世界都不会缺少的八卦对话声随着脚步声传了过来——
“你听说了没?庄主似乎‘不行’呢!”
“什么什么?真的吗?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我才没有乱说呢!庄主建庄至今也已经好多年了吧,按说年纪也不小了,可是听说到现在还没有一侍呢!”
“怎么可能?庄主虽然说不够有女子气概,可是怎么说也是身形挺拔、一表人才,再加上事业有成,富可敌国,怎么会没有人做她的一侍?”
“所以我才说庄主‘不行’嘛!刚刚我还看见小麻雀大人说要去帮庄主把这事给办了呢!”
“啊,啊,这我也知道,小麻雀大人正在满庄找庄主呢,刚刚还差点撞到我。这么说来,庄主肯定是真的‘不行’,吓得躲起来了!”
“其实……你说庄主会不会喜欢女人呀?”
“要真是这样,也不错呢。庄主长得真是……嘻嘻……要是庄主真的……我们就有机会了……”
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脚步声渐渐远去。
半晌,李抱玉满脸黑线地从草丛里站了起来,吐掉嘴里的草叶,磨牙:“我‘不行’?小麻雀本事真大,在山庄里居然带出了这么多的小小麻雀!真是不能小看她的影响力啊。”感叹过后,忍不住脱腮沉思:看来这事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好。
这么想着,李抱玉整理整理衣服,跨出草丛。
没走出两步,就看到小麻雀一阵风般从身边卷过,李抱玉无奈地道:“小麻雀——”
小麻雀又冲出去了数米,才猛地回头,又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身后一片尘土,可是又冲过头了,只能再回头,这么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才终于成功地在李抱玉面前停了下来:“小、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李抱玉腹内笑得暗伤,面上却维持着最有风度的微笑:“小麻雀,你的办事效率真是高啊!”
小麻雀气喘吁吁:“小姐,小姐……梁素衣和楚流辉都在等你哪!”
“走吧。”李抱玉跟在小麻雀身后,抬袖轻笑。
两人回到了葡萄架下,梁素衣和楚流辉早已在那一字站好。
小麻雀顺了顺呼吸:“小姐,你说你选谁吧?”
“总要对方自愿吧?我堂堂玉庄主可不会做强人之事。”李抱玉很是镇定。待看到楚流辉发亮的眼睛时,李抱玉心下一跳:“等等,我不要楚流辉,只要问梁素衣就可以了。”
“庄主,为什么?您不要奴了吗?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楚流辉一脸泫然欲泣。
那是因为你一副要把我拆了吃下的表情!李抱玉心虚地转移视线,偷偷用衣袖擦了擦直冒冷汗的额角,极力把梅花糕“控诉”的低泣当空气。
“唔,既然小姐不喜欢梅花糕,我就问梁素衣好了。梁素衣,你愿意成为庄主的一侍吗?”小麻雀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