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抱玉心里咯噔一下,定睛望去,却是一具白骨,上面还不知道覆盖着不知名的织物,看那白骨也有些年代了,却没有任何虫子,干净得异常——只有灰尘而已。而那织物虽然泛黄,却也没有风化。
“庄主果然是天佑之人哪,我大姐一路过来还帮忙清理杂物,都没有任何发现,庄主这一进来,就有这么重大的发现,真不愧是玉庄主啊。”因为自己落水和东日月下跪,东天下早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说起话来也是明褒暗贬、夹抢带棒。
李抱玉是浑不在意,倒是东日月呵斥了一下:“小妹,不得无礼。”
东天下狠狠瞪了李抱玉一眼,在东日月严厉的目光下只能闭口不言。
李抱玉笑着摆摆手:“没事,东小姐的话也没错么。只是这白骨太过古怪,居然连虫都不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毒,倒不好随便翻看。”
“我来看看。”梁宿衣面色凝重,说着就要上前。
东日月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他,笑了笑开口:“久闻工资医术高明,只是这毒术什么的还是我们东家涉猎得多些。还是让我来看看吧。”
李抱玉不动声色地拉住梁素衣,向东日月点点头:“也好,那就有劳东大小姐了。”开什么玩笑,梁素衣已经中了什么七虫七花毒,她才不想让他再犯险。
东日月注视了那白骨和织物半晌,从怀中掏出个瓶子,将里面的水洒了上去,只听到嘶嘶之声,那白骨竟化成了一摊粉末,奇怪的是那织物丝毫没有受损。东天下观察了那织物半天,还拿出针状物探了探,才小心翼翼地翻动那织物。
这一翻动,露出织物另一面,竟是写满了奇怪的文字。
“啊!”看到织物一角的特殊图案,走在后面的楼晓寒不禁惊叫一声。
东天下了然一笑:“原来是郎君识得之物。这物已不能伤人,既是凤匀之物,我身为龙战之人也不便干预,就劳烦庄主了。”
李抱玉笑笑:“外公,那既然是你认得的东西,就由你自己保管吧。”对于千百年之前的古早之物,她还没那个好奇心。
楼晓寒已经从李兰旭口中证实了李抱玉的身份,一时之间虽然不能接受,却也不再对她抱有敌意。此时闻听她这么说,不禁有些怔愣:“楼家的秘密,你不想知道吗?”
李抱玉注视楼晓寒的眼睛:“既然是秘密,我还要知道干吗?那图案,是楼家的族徽吧?”
楼晓寒点了点头。
李抱玉微笑:“既然是你们楼家的东西,当然只有你才有权利看了。由你保管再合适不过。”
楼晓寒在李抱玉信任鼓励的目光下走过去拿起那织物,只看了两眼就脸色大变,一言不发把它卷起塞在了怀里。
李抱玉毫不在乎地挥挥手,再度迈开步子:“小麻雀,今日你们带了几辆马车,也不知够是不够。”
小麻雀掏出随身的小本子翻了翻,迅速回答:“小姐,我们带了四辆马车。照安排,梅花糕和小老头一辆,我和慕容含烟还有楚流云一辆,东家姐妹一辆,小姐你们一家一辆,这次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没带特制马车来。小姐,小麻雀做的对不对?”前面几句还颇有领导风范,讲得认真无比,可最后一句却带上了撒娇的意味,像小孩子要糖吃般眼巴巴地望着李抱玉。
李抱玉失笑,赏了她个不轻不重的暴栗:“你啊,要是再不长大,你家冰河可有跟别人跑了。”
小麻雀撅嘴:“小姐就爱欺负我。”扁了扁嘴,还是忍不住眉开眼笑,“小姐,这次你可猜错了,冰河答应嫁给我了。”
李抱玉刚想说两句祝贺的话,小麻雀忽然又变作了夜叉状:“庄主你快些给我成亲!我家冰河说了,他不能比庄主早成家,所以要庄主成了亲才能嫁给我。小姐,你快些给我成家!梅花糕也好,梁素衣也好,娶了就是了!”
李抱玉连忙捂住小麻雀的嘴,尴尬地低声呵斥:“这话你在山庄里和我说好了,怎么在外人面前拆我的台?”
“庄主还真是以事业为重,不牵绊于儿女私情,不愧是第二山庄庄主啊。”东天下还是忍不住出言讥讽,只是碍于自家老姐一直在一旁看着,到口尖锐的话换成了这种比较含蓄的明赞暗损。
“啊哈哈哈。”李抱玉干笑两声,快步疾走,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瞧这阵仗,真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这莫不是那什么逼婚大戏的前兆?
终于出了暗道,李抱玉长长舒了口气,刚感觉从暗道的压抑中解放出来,一上马车,就接收到亲爱的老爹“温柔”的目光。李抱玉不禁头皮发麻——老爹目光一样没什么温度,忽然这么“热切”,难道有鬼?硬着头皮轻轻叫了声:“爹——”
李兰旭点点头,眼角上扬的弧度竟是肉眼可见,瞧得李抱玉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爹,您想说什么?”话一出口,李抱玉就有种自己找死的感觉。
“宝贝女儿,其实你年纪也不小了,小麻雀说的不错,你也该成亲了。我看梁素衣和楚流辉都不错。”李兰旭语声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