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云故意放慢速度,和楚流辉并辔而行。
“母亲。”楚流辉为未长尽孝心有歉疚,面对她却总是生出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感觉。
“庄主她还好吧?”楚流云知道他的尴尬,主动找话题。
楚流辉不答,只是担忧地望着前面发司被风吹得张牙舞爪的某人的背影,忽然轻笑出声。
楚流云惊疑地望着他突如其来的笑。
“没什么。她老是当自己坦诚,其实,最不会表达情绪的也许是她。”楚流辉嘴角笑容越扩越大,眼里一片温暖。
楚流云默然。
楚流辉忽然纵身跃上楚流云的马,抱了她一下,又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跃回了自己的马。这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快,电光火石间,旁人都未加留意,只有楚流云石化般僵坐在马上。
“我们都是不会表达感情的人。你在意我,若非如此,你不会为我冒这么大的险背叛国姑。可是当初在国姑府,你甚至不敢和我说一句话,而今,你也连一个拥抱都不敢给我。”楚流辉笑笑,“我也总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你,我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如果我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也许她也就不会一再拒绝我了吧。刚才,我不过是觉得,我们都需要一个拥抱……”
楚流云望着他迎风显得愈发坚毅的面容,终于也展露出微笑:“儿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你作了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心结一解,两人相识而笑,终于完全没了隔阂。
虽然纵马肆意奔跑,希望借此让自己变得豪爽些,虽然没有好的耳力听到后面两人在说些什么,可是就从一转头自人缝间望到的景状,李抱玉也能大致猜到那两人的情况。
不由为他们露出欣慰的笑容,直想着——原来只要几就话就可以消除人与人之间的隔膜。正当此时,感觉腹中一阵绞痛,措手不及,翻身落马。
“庄主!”有人惊叫。
李抱玉尚未感觉到接触地面的疼痛,便见红云乍翻,已经落入一人温暖的怀中。
抬眼,扯出微笑;“我真是,刚吃饱就剧烈运动,还能不得阑尾炎?”
楚流辉见她疼得面色苍白,满面细碎的汗珠,偏要忍着装作无事,不禁咬唇叹道:“何苦?”一指点向她的昏睡穴。
李抱玉尚不及反对,就眼前一黑。
“麻醉药。”
朦胧间,李抱玉听到熟悉的语声。想笑,原来梁素衣那家伙,还是为她来了,貌似冷静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的紧张,那她还真是不枉有此一病了。
想笑,然而感觉有什么药水注入体内,眼皮越发沉重,虽然神智尚清明,却是一丝一毫也无法动弹。哎,哎,难道梁素衣的医术已经高明到可有割阑尾了吗?看来这莫名其妙的世界的医术还真是算不得落后啊……
胡思乱想间,似乎听得到针线刺入血肉的声音,却不觉得疼痛,感觉得到那人手指与自己肌肤相触,却感觉不到温度。李抱玉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啼笑皆非,无奈嘴角都扯动不开,只好当自己是个木头人般,任人摆布。
感觉迟钝,也不知这手术进行了多久,昏昏沉沉间,竟陷入了睡眠,导致此后发生什么也不得而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有了知觉,感觉却还没有回来。
“免得庄主醒来感觉疼痛,我看还是让她睡着吧……”
是梅花糕吗?也许是麻醉药效还没过,李抱玉只觉得连耳中所听也是模模糊糊不真切。
“……也好。”
是梁素衣吧?难道是累到了,怎么声音都有些改变?不容她多想,她已感觉到有粘稠的药汁灌入她口中,由不得她,沉沉的睡意又侵袭而来。想苦笑——她想说她宁愿承受手术后的疼痛,也好过这样不清不醒不明不白,无奈力不从心,有口难开,那两个人根本就不给她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
根据以前的知识,李抱玉知道这种伤口休养期约在七日,可是——现如今环境不同,什么也作不得准。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些日子压根就没有清醒的时候,好不容易从梦境里挣扎而出,想搞清楚自己的状况,然而始终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语声——而且听到的,也都只是一般随从的声音,竟似再没有听到楚流辉和梁素衣的声音。
李抱玉知道有个人异常温柔地一直照顾着她,可是想睁开眼瞧瞧到底是谁,却偏偏睁不开眼睛,而那人也始终不开口说话,一向自认好奇心淡薄的她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心痒难耐的滋味,像是无数羽毛在心尖上挠啊挠的,挥之不去,整个乃带里就只有一个问题在转啊绕的——这人到底是楚流辉呢还是梁素衣呢?仅此一件事,就足以叫她这几日都不好过了。
每一次肌肤的接触,都让她心里泛出异样的感觉,血液循环加速。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和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要知道,此刻她完全无法动弹,自然连那些尴尬的事也要那人帮忙解决。可是,有必要让她连片刻的清醒也没吗?李抱玉怀疑此人“假公济私”,却苦于无法将质疑问出口,只觉得自己就要憋出内伤来。
无论如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