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涎假模假式犹豫,仿佛很为难的样子,“会不会打扰府上?”
“有甚打扰?”
沈远桥大手一挥,一锤定音,“以后温伯父家,你随时来,伯父高兴还来不及。”
说完就拖着斐涎大步朝角门走去,走了两步,才恍惚想起顾辞,回头问道,“青野你要不要同去?”
顾辞:……
他知道斐涎阴险,却没想到能这么阴险。
顾辞深呼吸几次,努力控制住自己暴躁的内心,极力扯出一个笑,“……好啊,正好我也想欣赏欣赏伯父大作。”
沈远桥对月抚须,心情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斐涎与顾辞视线相撞,空气中仿佛都有战火燃烧的焦灼气味。
……
沈清珩再想不到,顾辞去而复返,会与父亲一起,身后还跟着……斐涎。
自从七夕那晚过后,他再未与斐涎有过相处。
对于斐涎,沈清珩的内心很复杂。
他无疑是景仰斐涎才华的。
可以说,对于任何一个寒窗苦读十几年文人,斐涎三元及第的成就,都是他们难以企及的梦想。
不论是他或是秦朗,内心深处都很钦佩斐涎的才华,天然便有一股亲近之意。
甚至若是最开始,与念儿相识的是斐涎而非顾辞,他或许会更容易接受。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念儿与顾辞两情相悦,斐涎这时候再来横插一脚,就显得很没有底线。
对此秦朗有不同看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时章这是意志坚定,不为外物所扰的象征。”
沈清珩反问,“那他要是对你的心上人意志坚定呢?”
秦朗嗫嚅两声,辩驳不过,随即恼羞成怒,“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可见即便是在秦朗这个没有牵扯的旁观者心中,斐涎对于意贞感情,也是少了廉耻的。
上回打架,沈清珩没少往斐涎身上下黑手,此时再见,就有些不自在。
顾辞更是一脸晦气。
书房里只有沈远桥和斐涎两人,有闲情逸致谈书论画。
准确的说只有沈远桥,兴致勃勃给斐涎展示他新收的名画,品评指点,斐涎只在一旁含笑听着,关键时刻应一声,或是问一句,沈远桥便能滔滔不觉继续的讲下去。
顾辞与沈清珩面面相觑,尤其是顾辞,连句话都插不上,只能在旁作陪,听着斐涎不着痕迹的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