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涎以为他们永远也不会分开,可那日黄昏,风雨如晦,她是那般坚定地要与他和离。
往日灵动妩媚的眼眸沉郁得如同一潭死水,她对他说,“斐涎,我不爱你了。”
他难以置信,慌张又无措,听到宫中召唤,便急急走了,却将她永远遗落在那个雨天,再也回不来。
“对不起。”
斐涎垂下眼,不敢去看那双澄澈美丽的眼眸,低声说道。
意贞愣怔,有些恍惚地看向他,轻声问,“关于什么?”
斐涎摇摇头,语意艰涩,“为过去的你,和我。”
“想告诉那个孤单的意贞,我已体会过孤独寂寥的滋味,感同身受,日日煎熬。”
他说着,从阴影下走出来,到意贞面前站定。冷淡沉静的面容上,眼眶微微发红,“意贞,我想为从前的自己说一声对不起。”
他又将一直攥在手里的耳饰盒子递过来,意贞看了他一会儿,低头接过。
斐涎没想到她真的会接受,一时心下欢喜。
这还是重生后,他们头一次心平气和地交谈,意贞能收下他的礼物,便是好的开始。
他正想说话,意贞已柔声开口,“没关系,我早不去再想过去的事,也放下了。”
“多谢你的礼物,以后不必送了。”
斐涎凝视着她,想要从那张姣美的脸上寻出一点痕迹,可是没有,她似乎真的放下了,平静温和,一如此刻她说话的语调。
她已经“放下”,可是他,却被困在原地。
面对意贞,斐涎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是掌心的水,握不住,留不住,却又不甘心,被反复折磨,进退两难。
他宁可她恨他,怨他,而不是被彻底放下。
意贞的话像是刀子,扎得他心脏瑟缩。
可斐涎如今甚至不敢多说,他怕她厌烦。
来日方长,她已经收下了耳坠。
……
斐涎走后,意贞心下稍安,当晚睡了一个好觉。
翌日一早,秋高气爽。像是连心头的阴霾也被吹散,意贞神清气爽出门。
慕表姐见了她,兀自笑开,“不是说今日有事不来了吗?”
“事情已经解决了。”
昨晚上,她已经见过斐涎。
“你猜我昨日见到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