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是洒脱性子,能活活,活不了死。
可耐不住徐韧一直磨自己,有时候都给自己磨得烦了。
有一天徐韧怯生生捧来碗汤药,秦洛杉当天都喝了五六碗,不耐烦摆摆手。
“小姐,你喝吧。”徐韧狗狗眼闪着泪光,“求求你了。”
秦洛杉翻着账本,看到药就干呕了一声:“我都成药缸了,不喝。”
“不喝药怎么能好。”
秦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看着越发佝偻,只两眼越发幽深。
“你还真不想好了?”秦忠坐在秦洛杉桌前。
“祖父。”秦洛杉行礼。
秦忠坐下,看了她许久:“你父母唤何名?”
秦洛杉沉默,秦忠:“唤了我这么久祖父,怎么对我一点点信任都没有吗?”
秦洛杉嘴角抽动:“我父亲名为徐为民,我母亲叫韩美娟。”
“好,好有特色的名字。”秦忠勉强道。
“不打算去看看你父母吗?”
又是沉默,见秦洛杉不说话,秦忠喝了口茶:“放心我不是要赶你走,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敢做敢闯,如果你是个男子,我可能真的会考虑把秦府给你打理……”
“女的也一样。”秦洛杉闷闷接话,叹了口气。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在给你大哥请先生。”秦忠呵呵笑几声,像是看透她那般。
秦洛杉:“大哥若是能高中,对府里也是好事一桩,不是吗?”
“就你大哥那软性子。”秦忠话中有话,略带深意看她,“怕是会叫人利用啊!”
“祖父有话不妨直说,反正我也活不长了。”秦洛杉自嘲一笑。
“这,都是能治好的。”秦忠捋捋胡子,转了话题,“你有时间可以把你父母接过来聚聚,毕竟是骨肉血亲嘛。”
“我再也见不到我父母了。”秦洛杉木然道,她望了眼夜空,淡淡道,“也许我现在看过的天空,有一天他们也能看到。”
只是永远不同步了。
她心中泛起酸涩,面上多了几分真伤感。
秦忠略吃惊,听这意思她双亲都不在了,怪不得她拼命要留在秦府。
他心中除了怜悯,还有几分轻视。
他轻咳一声:“既然你想留在秦府,等你二姐回家,你好好和你二姐认个错,下跪道个歉就行了。”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为何要跪她。”秦洛杉冷冷道,还没得秦忠愠怒起来,她又道,“道歉可以,到那天,为表歉疚,我可以亲自去接我二姐回家。”
“这就对了吗。”秦忠脸色稍缓,“我给你带了点补品,你好好把身体调理一下,好好休息,府中不差你赚得那点银子。”
秦洛杉没说什么。
秦忠走后,秦洛杉裹着狐裘小披风,看着外面的满天星斗,缓缓将目光落在了大理寺方向。
她极清浅地笑了下。
大理寺狱里,秦颖正裹着王钱给她的小毯子,花痴地看他。
王钱从手中折出个小花,递给秦颖。
秦颖娇羞接下,忽而又有点惆怅:“我马上就要出狱了。”
王钱不动声色:“出狱还不好,恭喜二小姐,马上就能见到令尊了。”
“哼,我那个爹是个伪君子。”秦颖噘着嘴,“我都恨死他了。”
只怕以在狱中这些日子,王钱不断和自己讲,自己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