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大口喘着粗气,颇有劫后余生神色,腿软得像面条。
秦洛杉和徐韧扶起秦川就往外走。
“去哪?”秦川虚弱问。
“先离开这,等祖父回来再说。”
秦洛杉选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那边,手拿鞭子的秦悦走了一半,突然感觉到不对——平素被刘达那老实严肃的样子骗了,忘了刘达可不是个靠谱的人,他急忙往回返。
这东西鬼滑得很。
秦悦急急忙忙往回返,那原本绑着秦川的地方早就人去楼空。
周围的小厮一个都不见了,地上只剩下星点暗红色的血迹,散发着淡淡铁锈味。
他叫来一个小厮,上去就是一脚:“秦洛杉和大郎呢!”
“启禀老爷,小人不知道。”
“不知道?”秦悦又是几个大嘴巴子上去。
“是真的老爷,我是路过,本来打算去刷恭桶的。”
小厮双眼含着泪,颤颤巍巍指着身后的几个苍蝇打转的马桶。
等秦悦一把将他掼在地上,小厮立马像滑溜的黄鳝那般溜走了。
连桶都没拿。
此时秦川已经趴在秦洛杉新买的马车上了,那马车虽然不大,但极其雅致,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你这马车颇为平稳啊。”秦川苍白一笑,满眼都是对秦洛杉的赞赏之情,也是不想叫她过于担心。
秦洛杉没应声,给徐韧使了个眼色,徐韧立刻拿着剪刀给秦川被打烂的衣衫剪开。
随后将那破烂衣衫如同盖子一般缓缓掀开,露出那瘦削沾满血迹的后背,皮肉好像花朵那般绽开。
徐韧小心清理过后,将药粉敷上。
“我们去哪?”秦川手险些将身下褥子撕烂,冷汗直流,咬牙忍痛问道。
秦洛杉略一思衬:“去叔祖父,刑部尚书秦如谦家里。”
“我们和叔祖父并不熟络,怎得白白叫人看了笑话,人家也未必会管我们。”
秦川咬牙,梗着脖子不情愿。
“我此次带你逃走,父亲定不会善罢甘休,去哪里都得被捉回去,祖父近来甚至繁忙不见人影,我们还是避避风头的好。”秦洛杉安慰秦川,“大哥你放心,叔祖父是个明事理之人,不会轻易将我们交出去的。”
说着,后面跟来了秦家的马车,马夫一直紧张得回头看,眼看秦家的马车越来越逼近。
里面秦悦那张阴郁的脸若隐若现。
秦洛杉探出头,盯着略显料峭的春寒风,厉声:“往右转,甩掉他们立刻去平康坊梧桐窄巷中段的秦宅。”
“别叫他们追上,下车我赏你一两银子。”
有了激励,马夫使出浑身解数,马儿跑得嘴角直流白沫,终于甩掉了秦府的马车。
秦川本就身子虚弱,又遭此毒打,随着一顿颠簸,险些丢了半条命,一点儿声息也没有了。
等马车猛地停在秦府门口,秦川已经面色死灰,出气没有进气多,看得秦洛杉忧心不已。
“叔祖父,秦府三娘秦洛杉求见!”
秦洛杉从马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向大门,重重扣响门环,冲着门缝喊道。
不多时,门里面传来了一串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