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后来戚镇被灭门,全天下人也都理所应当觉得是他干的。”
“我父亲虽然憨厚,但却不傻,知道是谁算计了他,当天就跪到了金銮殿外,求陛下开恩,放过戚家。”
孙棣的话戛然而止,好像在等着秦洛杉说下一句。
秦洛杉抑制不住内心冲动:“……所以你早就知道,杜方言是个伪君子,还知道戚家当年之事有蹊跷。”
看着眼前的男人,秦洛杉心头有些改观——从前只觉得他是个莽夫无赖。
今日倒叫她开了眼。
孙棣闲闲点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当年杜家,戚家,和我们孙家,并称朝中三巨头,我作为孙勇儿子,自然比你们知道的要多得多。”
“况且我父亲至纯至性,做过就是做过,没有就是没有,之前恨上戚镇,也不过是被杜方言当了枪。”
孙棣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缓缓道:“杜方言筹谋多年,终于把这样一盆脏水泼到了我父亲头上,我父亲百口莫辩,最后郁郁而终,叫我怎能不恨。”
“那你为何还与他交好,甚至一同站队太子……”
秦洛杉不理解。
“我没得选,”孙棣叹气,看她,“你可知道戚镇在世时,曾说过一句话?”
“什么?”
秦洛杉已经彻底被孙棣的话吸引,不由得往那边凑了凑。
孙棣瞧着那白瓷般的耳坠坠着闪闪流苏,心头一动,移开视线轻声:“当年齐王冯神武与还不是太子的冯颀,还都是孩提,二人在一起下棋,时兼任身为他们夫子的戚镇看了一会儿,与我父亲说。”
“冯颀的棋风浮躁浮夸,容易冒进吃亏,不如冯神武的草蛇灰线
伏脉千里。”
“就这一句话?”
秦洛杉问。
孙棣:“一句话就够了。”
“要知道当时戚镇作为陛下最信赖的臣子之一,与几位宰相也是颇有交情。”
“他说一句,比旁的臣子、妃子说一年都要有用。”
“太子因为这句话,原本定好的侧封储君,硬生生多拖了三年。”
秦洛杉不明白他说这些的目的,但也不想打断他,毕竟他今日说得,可是她在别处费尽心思也难打听到的。
“你不用乱猜,我想干什么,我很快会告诉你。”
孙棣笑笑。
“你莫要觉得那是个意外,我父亲与戚镇也是好过一段时间,他告诉我,戚镇私下里很看不上冯济,觉得冯神武也就是现在的齐王才是储君资质。”
“而当时的杜方言,兼任太子的太傅,颇受太子信任。”
“所以你明白了吗?”
孙棣问。
秦洛杉脑中好似有团乱麻,但她慢慢想着,脑中灵光一闪,将所有的线连上。
“我明白了。”
她慢慢说。
孙棣赞赏看她,声音多了些沉闷:“况且我父亲去世后,我尚且年幼,府中人心惶惶,是杜方言对我孙家万般照拂,不然早就被政敌陷害,夺了爵位。”
秦洛杉沉默。
她总算弄明白了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