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什么?”
“你知道距今十九年前,我们也是在这里表演神乐,那次松若表演的角色是素戋鸣尊,而我则扮演大蛇。
今天晚上,我原本打算让阿勇扮演素戋鸣尊,我扮演八岐的大蛇,把我多年来辛苦教育孙子的成果呈现给松若看,谁知道却发生这种不幸的事件,让我的一番苦心尽付流水。唉!我真的非常后悔……”
“这么说来,你还是认为松若是在这座岛上‘蒸发’的喽?”
平作皱着眉头问道。
一旁的德右卫门和嘉六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透出一抹异样的神采,慢慢朝他们靠拢过来。
四郎兵卫看看他们三人,语气坚定他说:
“是的,直到现在我仍然这么认为,而且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神主夫妇了!你别看御寮人一副圣洁的样子,其实她的身上流着污秽不堪的血,她玩弄松若、诱惑松若,最后还害他被妒火中烧的神主杀死……
老实说,我一直希望能在走完这一生之前,亲手为松若报仇,可惜现在已经有人抢在我前面动手了。”
三人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四郎兵卫是因为这一生的愿望永无实现之日而感到懊恼、悔恨。
“四郎兵卫,你可别乱说话,要是刚才那些话传进警方的耳里,他们说不定真的会怀疑你是杀人凶手。”
“哼!他们凭什么理由怀疑我?我都已经活到这把年纪了,哪儿来的力气可以把神箭从一个人的背后刺穿到前胸呢?”
“是呀!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要是警方问起来,你要不要告诉他们有关松若的事?”
“视状况而定喽?对了,阿勇,你哥哥呢?怎么不见阿诚的人影?”
四郎兵卫问坐在对面角落的孙子——阿勇。
“哥哥说要去厕所一下。”
“他也去得太久了吧!我记得他好象不到十一点半就出去了,现在都快十二点,怎么还没回来呢?”
躺在阿勇旁边的弥之助坐起来,看了看手上的表说道。
弥之助是个行为放荡、生活散漫的人,他的父亲为了让他改变原先消极的态度,特地送他来学神乐。
没想到他依然故我,神乐也学得不精。
“这么说来……阿勇,你哥哥到底上哪儿去了?”
四郎兵卫露出一抹不安的神色,阿勇则是快哭出来的模样说: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想……大哥会不会一个人跑到千叠敷去了?”
“他跑去千叠敷做什么?千叠敷又在哪里?”
“千叠敷在神社后面,是个景色非常漂亮的地方。”
“你们两个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是谁告诉你们的。”
“昨天一位岛上的驻守人员告诉我们的,他说那里的景色非常漂亮,大哥也说很喜欢那里……”
“就算那里的景色真的很美,但现在已经三更半夜了,哪能看得出漂亮的景色,弥之助,你快跟阿勇出去找阿诚,现在正是敏感时刻,咱们得多加留意自己的行动。”
“是的,我们这就去。”
弥之助和阿勇走出会议室后,没一会儿便将阿诚找回来,只见阿诚裤子的膝盖上沾满泥土。
四郎兵卫担心地看着他说:
“阿诚,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膝盖上怎么都是泥上?”
“爷爷,你别担心,我只不过是跌了一跤。”
阿诚说完,便偷偷把藏在背后的手电筒塞进外套里。
“爷爷,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警方调派许多警力来这里呢!”
虽然会议室和神乐殿之间有一面垂幕隔着,可是只要有人说话,外面的人就会听得到一清二楚。
因此神乐大夫们刚才说的话可能已经传进越智龙平的耳中,就连被安置的神乐殿下方的松藏等人所说的话,恐怕也全被他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