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蓁微微低了低头,“臣妾虽然愚钝,还是懂一些是非道理的。娘娘出身高贵,又有皇上独宠,可能不知道,这深宫后院之中也有藏污纳垢的地方。娘娘单纯,一时被那污垢利用了,也是情有可原。”
南岚皱眉,这个陆蓁,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你说本宫被利用,什么意思?”
“回禀娘娘,意思就是说,是有人想要借娘娘之手,除去臣妾。而娘娘,正好中了她的圈套。”
呵,开什么玩笑,要杀她的明明是自己。不过,她这副明明什么都不知晓,却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还挺有趣儿的。
且逗逗她玩儿吧。
“哦,你说的那个她,到底是谁?你说她利用本宫,可有证据?”
陆蓁先是点头,然后,却又纠结了摇了摇头,“臣妾……不敢说。”
“本宫给你做主,你大胆的说。”
“那个人……”陆蓁一边犹豫,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缓缓开口,“那个人,心狠手辣,但却无勇无谋,明明嫉妒成性,却要装作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偏听偏信,愚蠢至极。那个人,就是——娘娘您自己啊。”
南岚完全没有想到,先是脸色一白,然后胸脯渐渐起伏,眼睛憋得通红,“陆蓁,你好大的——”
“贵妃娘娘到。”
门外传来一声通报,容浣让侍女扶着,铃铃琅琅的走进了门。陆蓁转头,眼中竟浮现出一丝意外的神情。
自己之前明明吩咐小还要去找赵文烨,谁知,她却找了容浣……
不太妙。
自己刚刚逞了口舌之能,如果听到的是赵文烨,以他对南家的不满,应该不会责怪她。但如果是容浣,她向来多疑,倒不知会怎么想。
“容妹妹怎么会来?”南岚更是意外。按她的了解,太后都已经替她避了嫌,容浣应该不会故意淌这趟混水才对。
“本宫听说姐姐绑了蓁儿,特跟姑妈请了口谕,过来看看。”
容浣叫陆蓁叫的亲切,不由惹得南岚一阵侧目。原以为陆瑞宁留在玉漱宫,是容浣招兵买马的信号,看来,不只是陆瑞宁,陆蓁也跟她有些关系。
怎么,贵妃宫是包下了陆家的人么?
前些日子,还听闻陆蓁和陆瑞宁翻了脸,一人落了单。如今一看,翻脸的事,也值得再细细推敲。
若是容浣搞的鬼……
“姐姐为什么怀疑蓁儿呢?难道,陆美人四日前见的人是她?”容浣端起桌上那杯原本是侍女沏给南岚的茶,若无其事的喝了起来。
“哦,那个还未查清,不过——”
“没有查清就该接着查。姐姐难道忘了,纪太医说过,陆美人是四日前被下的麝香么?”容浣放下茶杯,不由得轻笑起来,“看来姐姐是查案查得糊涂了。云子,去给陆贵嫔松绑。”
“慢着!”南岚不肯退让,用眼神示意绿珠。
容浣也看到了那个小丫头,“怎么,这个丫鬟知道元凶是谁么?”
“她不知道,不过,也差不离。她可以证明,陆美人在蕴华宫留宿的那晚,曾经喝过陆贵嫔让人熬的药。那药可疑的很,说不定就被人下了麝香。”
容浣眸子猛地一眯,然后,又渐渐放松,“姐姐都说是‘说不定’了,那妹妹是不是也能说,那就是普通的安胎药,是蓁儿让太医煎来给陆美人安胎定神的。”
“是安胎药。”一直静默的陆蓁突然开口,“太医院的杜太医可以为臣妾作证。”
“姐姐你瞧,竟让本宫猜中了。”容浣笑着看向南岚。
“从太医院端出来的时候,可以是安胎药。但经过陆贵嫔的手,就说不定是什么药了。”南岚也笑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