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哪里敢。”陆蓁听他这么说,不免娇嗔。
“哈哈哈哈。”天祈与赵文烨互看一眼,不由抚掌大笑,“陛下,如你这般良将在朝,娇妻在侧,真是羡煞天祈了。”
娇妻?
赵文烨嘴角依旧扬着,但目光却下意识的看向陆蓁。但陆蓁却一直垂着眉眼,表情看不分明。抬手端来清茶,低头一抿,神情若有所思。
虽然不知天祈这娇妻二字是从哪里学来的,但他知道,戎阳王的后宫也是网罗美人无数,而他这身份高贵戎阳狼王,自然也不会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罢了,不管他是不是刻意提醒,那时的诺言,的确到了兑现的时候。
抬手喝尽了杯中茶,赵文烨放下空杯,对正眺望湖中风景的天祈缓缓出声询问:“皇姐她可好?”
天祈收回视线,目色明显柔软了下来,“公主她很好。开战之后,她一直住在本王府上,本王派了一支亲卫队专门保护她,所以陛下尽可放心。”
陆蓁心里莫名一动。长公主是他的皇嫂,却一直住在他的府上,这也太……
难道,这律术天祈早就对长公主懂了别样心思,甚至,这次两国开战,他这位敌国的亲王却突然投敌,说不定也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
“那就好。”赵文烨没有注意到陆蓁的失神,继续道:“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天祈兄这次在盛京也逗留了不少日子,你政务繁忙,朕若再留就显得太过失礼。而且,事到如今,也到了朕也该兑现诺言的时候。”
天祈一怔,很明显没有料到赵文烨会在此时突然提这件事。但很快面露喜色,“律术天祈代公主殿下,和戎阳百姓谢过陛下。”
“你可定了归程的日期?”
“尚未……”
“那就下月初三好了。”赵文烨起身,看着眼前的湖水碧波,艳阳高照,出声承诺道:“七天之后,朕就同天祈兄一道戎阳,亲身出席你的登基大典,以彰两国永世之交好。之后,再将皇姐亲手交到你的手上!”
“启禀皇上,陆将军到了。”
赵文烨回身,脸上的豪迈气势丝毫不减,“宣!”
“微臣参加皇上,见过狼王,见过陆嫔娘娘。”
“陆卿,你来迟了。”赵文烨笑着叫他起身。
天祈与他已是相熟,再加上刚刚得了赵文烨的承诺,心头正是一阵热血,如今一见陆陵,便笑着开口道:“陆将军,本王又要劳烦你了。”
陆陵不解,用眼神询问赵文烨。
“陆卿,朕刚刚答应狼王,要亲自出席他的登基大典。所以七日之后,朕要同他一起启程赴戎阳国,你作为白虎营校尉,这次就随朕一起去吧。”
“是,微臣遵命。”
陆陵低头领旨,但趁人不备时,用余光扫了一眼一旁的陆蓁。两人心有灵犀,快速交换了目光。
赵文烨要亲赴戎阳一事,早就同陆陵秘密提起过,所以他才在香囊中暗示陆蓁戎阳二字,但又害怕她不能彻底领悟,正琢磨着再想个办法给她的暗示时,就碰上了今日的召见。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机会。此去戎阳,路上最少要二十天的时间,如果陆蓁能想办法陪同赵文烨走这一趟,那此一番山高路远,戒备又没有宫里那么森严,他们兄妹二人总能找到说话的机会。
坦白说,他现在实在担忧的要命。陆蓁说的那些话,他一度以为是梦话,又或是失常的玩笑,但没想到后来的事包括自己的官职封赏,甚至连赏银都一两不差,都被她一一言中。那就意味着,她所说的那个下场……陆家因谋反而败落,父亲畏罪自杀,而自己也死于同僚之手的结果,有可能会是真的……
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犹豫。
他不敢拿家族的名声去赌,陆家世世代代皆忠良,父亲与自己也恪守组训,此一生战战兢兢,从不敢走错半步。如果真是那样的下场,就算以死赔罪,又要他如何去面对陆家的先祖。
所以,无论蓁儿说的都几分真假,他都要彻彻底底弄清楚。他坚信父亲绝不会背叛赵文烨,而自己从做太子侍读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后半生的命运,又怎么可能背叛……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蓁蓁,你先陪着陆卿坐一会儿。”赵文烨今日心情出奇的好,竟愿意让他们兄妹独聚。“朕同天祈兄沿湖走一走,让他看一看,朕的盛都颜色,可敌上他的上原王庭。”
“臣妾遵旨。”
一时,赵文烨带着侍从同天祈一起离开了湖心亭。陆蓁等人群走远之后,才用眼神示意恩归到外把风。
“蓁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事,难道是——”
“大哥,因果缘由我来不及跟你解释。”她也解释不清。无故重活一次,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恐怕也会像兄长一样,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不过,如果大哥要相信我,我就把知道的事情,一点一点都告诉你。”
陆陵叹气一声,“事到如今,我不信也不行了。”
陆蓁闻言一喜,“大哥,你信我,我不会骗你,也不会拿陆家的命运开玩笑。”
“我知道。”陆陵所说的相信,如果有三分来自于陆蓁十分准确的言中了不曾发生过的事,那么剩下七分,就是对她这个人的信任。
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的为人再没有别人比自己更清楚。
陆蓁见兄长信了,暗自雀跃不已,“时间不多,那我就长话短说——大哥,你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