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其实离他不到十米,但巴耶塞特很谨慎,按着礼仪来。
听着曹吉祥的禀报,丁一对文胖子训斥道:“如果让我听到你在军中炫耀抛弃黑人士兵的作法,不论你是得意洋洋也好,还是装成痛心疾也好,胖子你都完蛋了,以后你再也别想带兵!老实去炊事班当班长!”
文胖子缩了缩脑袋,低下头不敢说话。丁一冷哼了一声,回头向巴耶塞特那边走过去。
“恭喜老师。”巴耶塞特老老实实地行礼。
丁一倒也没有为难他,虚抬了一下手当作还礼:“启程吧。”
“老师,学生就这么走?什么凭证也不用留下?”巴耶塞特禁不住又问了一回。
不是他有被虐的喜好,而是就这样放他走,也不用订个合约,也不用押他为质,他是真不敢走,担心会不会这头一走,丁一就派人把他干掉了啊!一百人,一百人顶个什么用?他带了十万大军,又是设伏,又是避开海岸线,又是专门在这冬雨季节来下手,结果怎么样?所以带着一百人,他可不认为,丁一真的把手一翻,自己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故之巴耶塞特还是希望能签个什么条约,这样感觉心里有底一些。
“不用那么麻烦。”丁一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这位学生的肩膀,“我向来信任我的学生。”
“当然,你可以辜负我的信任,那么我会麻烦一点,得派人去取,而且你的学长、学姐们,他们的性子不太好,或是有些贪心,只怕到时候,你就不太开心了。辜负我的信任的人,通常都不会太开心。”
巴耶塞特苦笑着行了礼:“是,学生记下了。”
他总算明白了丁一的意思,对方根本不在乎巴耶塞特的小心思。
“我这次能脱身,是因为活着的奥斯曼哈里,对我那位伟大的老师,更为有利罢了。”巴耶塞特在离开之后,制止了那些手下的吹捧,苦笑着说,“老师希望我充当上帝之鞭的角色,如果我不能胜任这个角色,那么奥斯曼大约很快就会换一位哈里了。”
“换谁当哈里?也许是杰姆,也许是别人,谁知道呢?”
巴耶塞特的笑容很苦涩:“你赶紧去伊斯坦布尔吧,把黄金和白银筹备好,对,组织人手运输到布鲁萨,难道,你希望我的学长、学姐们,亲自到伊斯坦布尔去向我索要吗?那样的事,他们势必会要得更多,而我们只能承受,承受这一切。”
“有没有力量反抗之前,还是先把上帝之鞭这个角色扮演好吧。”
这是巴耶塞特的决断。上帝之鞭,是因为丁一跟他说,奥斯曼的边界,东边就是君士坦丁,也就是说,不允许他越过君士坦丁。但他可以向西,向西扩张,去侵略那些基督教国家,去吞并他们的疆土:“总比跟泰西大明的军队交锋来得好,我是奥斯曼的哈里,不是憋不下一口气的莽夫。”
如果丁一听到巴耶塞特这句话,或者他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不过,回到士麦那的丁一,却已完全没有空闲去思考他的国家大事,因为他不单是皇帝,更是丈夫,所以他得看望自己怀孕的妻子们;而且他也是父亲,是以当坐下来以后,他也得把儿子抱到怀里逗趣。
“我想要一匹小马,父亲大人,我应该写信去埃及,向妈妈索要;还是请大兄为我张罗呢?”被丁一抱在怀里,六岁左右的见堃,咬着糖葫芦,很认真地向丁一问道。他管莫蕾娜叫妈妈,管柳依依叫母亲的,所以有写信去埃及这么一说。
这个问题把丁一问得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已经开始触及这样的问题了。
这哪里问的是小马?这问的是李东阳是否比埃及的女法老王、这孩子的生身之母,更值得信任啊!
“你才六岁。”丁一重新把他抱了起来,用胡子扎他粉嫩的脸蛋,把小孩弄得“咯咯”笑了起来。
但当丁一停止跟他玩闹之后,他却向丁一说道:“父亲大人,孩儿已然六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