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一连在宫中待了两日了,今日必是不会再继续待下去。
陪富察皇后用过晚膳便带着福康安出了宫。
凉月有心晾一晾皇帝,让尝过甜头的他再次认清现实,让他再疯一点儿。
想起在皇后跟前撒的谎,便和傅谦商量要不要响应皇帝的政令,为福隆安和福长安种痘。
可傅谦身为生父,必然不肯让自己的孩子涉险。
凉月也不是非要坚持,回头便让人给富察老夫人点了安神香,开了半夜的窗户,第二天富察老夫人就病了。
凉月作为儿媳,必然要床前尽孝。
傅恒收到家书,直到第三日才得空返回府中。
夜半时分,凉月神色憔悴的伺候在老夫人身前,看到傅恒回来欣喜的上前,轻轻询问:
“傅恒,你回来了?累不累?”
傅恒摸了摸凉月疲惫的脸颊。
“夫人辛苦了,额娘身子要不要紧?府医怎么说?”
凉月牵着他坐在老夫人床前。
“额娘感染了风寒,只是她年纪大了,身子又一向不好,有几次夜里咳的险些喘不上气来,身边更是一刻也离不开人。
傅恒,我好怕,额娘几次险象环生,我真怕额娘会出事,无法给你和皇后娘娘交代,我已经三日没有安心合过眼了。”
傅恒看着双眼通红,神色憔悴的凉月,心里好似破了个洞,刮得他生疼。
“傻瓜,你回去休息,额娘这里今夜我亲自守着,你好好睡一觉。”
凉月摇了摇头,拒绝了。
“我不回去,我和你一起守着额娘。
我好久没见你,好想你,想陪你说说话。”
傅恒半抱着她,二人相互依偎,小声的说话。
“前几日进宫,娘娘问起我为什么只带七阿哥不带三个孩子一起进宫。
我不知道怎么办,便推脱说你要让两个小的去种痘,娘娘听了很不开心。
傅恒,我真怕娘娘有一天知道真相会接受不了,而且我看着皇上和娘娘也不似从前那般亲近了。
不知为何,我竟有些心慌,最近的皇上变化好大,听宫里人说,皇上身边伺候的贴身太监两个都挨了板子。”
傅恒虽在西山大营主持军中种痘事宜,但消息也算灵通。
朝堂近日风声鹤唳,皇上因为一点小事儿已经接连处置了好几个大臣他是知道的,有几个关系不错的还托军中子侄向他打听皇上近日怎么了。
别说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也不会乱说。
傅恒叮嘱了凉月几句,就看到凉月靠在他的肩头,不知不觉间竟已经睡了过去。
远在皇宫的弘历此刻像是一头暴躁的雄狮,在养心殿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