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比面前的霍明熙也没大多少。
一样的挺拔,坚韧,执拗。
一样的,有一个想要守护的人。
记忆中的身影,正渐渐与面前的人融合。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做到?”霍砚尘问出了当年父皇问他的话。
——因为我是父皇的儿子。
“因为,朕是父皇的儿子,朕是皇帝!”
——哈哈哈哈哈!
“呵呵!”霍砚尘发现,自己的笑声,似乎与记忆中父皇的笑声不大一样。
但,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都做不到。
就如同他,哪怕坚定不移地想走自己心里的那条路,最终还是踏上了一条相悖的路一般无二。
霍明熙,也做不到。
“皇上真是年轻,未免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臣且问皇上,若是吏部尚书因今日之事,心存不满,欲要告假,皇上该如何处理。”
霍明熙冷哼一声,知晓霍砚尘所说,并非不可能发生,“允了便是,朝中不缺一个吏部尚书。”
这话一出,就连苏清妍都皱了眉头。
临近年关,正是官吏考核的时候。
也是吏部最忙的时候,主官不在,属官如何敢下定论。
这个时候,绝不能让吏部尚书告假。
可若是不允,便要霍明熙这个皇帝伏低做小。
他是皇上,有一便有二。
今日被吏部尚书不痛不痒的一句告假威胁了,明日便要伏低做小地对满朝文武求爷爷告奶奶了。
这样的先例,断然开不得。
一时间,苏清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被人拿捏着受委屈,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霍明熙的皇位坐不稳。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是霍砚尘今日才说了霍明熙对待朝臣的态度太强硬了,若是继续强硬下去,她担心会引起朝臣的逆反心理,以后更要阳奉阴违了。
霍砚尘拿出这个问题来,也不只是为了为难霍明熙,而是这样的情况,真的很有可能会发生。
霍明熙将苏清妍的犹豫和霍砚尘看热闹的模样尽收眼底。
“朕明白九皇叔的意思,九皇叔无非是想让朕服个软。”
霍砚尘目光闪了闪。
太像了!
霍明熙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和他年少时太像了。
“但朕还是那句话,九皇叔做不到的事情,朕未必也做不到。”
“朝中想要吏部尚书这个位置的人多的是,他不想坐,自然有别人想坐。”
“荒唐!”霍砚尘高声呵斥,“朝中党派分明,皇上眼眶子里装的是两颗夜明珠吗,看不出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势?”
当年,他的父皇,也是这般说他的,不过似乎语气更缓和一些。
霍砚尘看着小脸涨红的霍明熙,心里有一瞬间地不自在。
但很快,小皇帝便拍了桌子,“摄政王,你放肆!”
“熙儿!”苏清妍惊呼一声,按住霍明熙拍桌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