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妍通过霍砚尘的信和猜测,心里对江南的情况,有了些了解。
八天,就算路上难走,霍砚尘也应该到了。
至今还没到,定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难处。
越想,苏清妍的心就越发安定不下来。
终于,她还是吩咐:“请计世子入宫一趟。”
朝中,她能调遣动的人,不多。
计不忧不算一个。
但这件事情事关霍砚尘的安危,就算计不忧不愿为他所用,就凭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计不忧也不会不管。
事情也正如苏清妍所料,计不忧到清泉宫之后,起初还在和苏清妍绕弯子。
并非是他不愿意帮苏清妍,他苦笑着说:“太后娘娘应该知晓我家老祖宗留下来的组训,永宁侯府,素来不插手朝堂内政。”
永宁侯府掌兵,历来都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刀,深受帝王信任,每一代都是如此。
掌兵之人,最难逃的便是功高震主。
因此,当初跟着开国皇帝打江山的老祖宗便留下遗训,但凡永宁侯府,不论承袭多少代,决不允许插手朝堂内政。
他们只管打仗的事情,战时永宁侯府领兵出征,闲事便一大家子都在府里抠脚,或者出门游玩,作为回报,皇族也不会限制永宁侯府。
莫说是现在,就算是当初,霍砚尘想要找争夺皇位,计不忧都不会过多插手。
两人是至交好友,完全不插手是不可能的,但要帮太多,计不忧也做不到,永宁侯府也不会允许他做那么多。
计不忧才领兵得胜归来,若不是这场仗是他领兵打的,早在大军凯旋那日,他就可以回家抠脚了,连南景使臣都不必理会。
赈灾之事,也算是朝堂内政,按说他是不该插手的。
历代的祖宗先辈都谨守着规矩,不敢破例。
因为一旦破例,计家也就离衰败不远了。
计不忧是永宁侯府的世子,是下一任世袭的永宁侯,他得为自家的基业考虑,不能逞一时英雄。
计家的规矩,不只是在计家内部流传,几乎整个北辰,甚至整个天下,都知道计家的规矩。
“我原本也是不想为难你,但我如今的处境,你也该知晓,我别无他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霍砚尘落难。”
听到霍砚尘落难,计不忧如何能没有动容,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头,“霍砚尘总不至于连这种小事都搞不定。”
“这哪里是小事?”苏清妍将霍砚尘这几日写来的信推到计不忧面前,“计世子且看看吧。”
一共七封信。
从第一天的路上不好走,到第二天的有人拦路,第三天的官员给他使绊子。
到昨天晚上送回来的那一封,是第八天的境遇。
他按照当地官员给的路线,找赈灾的队伍,到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雨还一直下着,路上泥泞难行不说,很多线索也被大雨冲刷干净。
若不是官道修得好,他都要迷失在大雨之中了。
他还发现地方官员有屯兵的迹象,情况紧急,他并未来得及仔细探查。
计不忧原本轻松的表情渐渐凝重,“怎会如此?”
若这信上所说,全部属实,只怕霍砚尘真的会有危险。
他得前去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