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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旅行第一天（第3页）

殷无双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带着灰鹦鹉往那扇门走，快要触及那扇门又转过身来，奇怪地问道：“小石榴，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016摇摇头，没有主神的允许，他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更别提他的诞生只是一个附带神性的系统软件，并没有真实的身躯。

殷无双拧着眉想了一会，在陪伴016和未知的世界中艰难抉择。最后他把蛋放下，踩着厚底鞋快速的奔跑，像是在笨拙尝试飞行的鸟类，模仿着他见过的人类，试探地在016的脸颊上留下一个表示喜爱的吻。

然后他松开手，踮起脚亲密地跟对方顶着鼻尖片刻，重新抱起那一枚蛋，跟016挥手。

他离开时笑弯了眼睛，露出尖尖的犬牙：“小石榴，再见了。”

门的光辉遮掩住了殷无双的身躯，他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的声息。

016看着殷无双的背影，抚摸上脸颊被亲吻的痕迹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他不懂感情，也没有语言能够表达自己现在的感想，他只是觉得殷无双离开他后有些不适应又或者说，有些不舍？

他陪伴与照顾了少年很久很久，离开的少年名字是他取的，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少年跟他表示自己并没有名字，想要得到一个名字。

在被分派到殷无双身边前，他活在无穷无尽的孤独中，他是主神无聊之余唯一给予了像人一般完全自主思考能力的机械体，要做的就是帮助主神勘察机体的运转。

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陪伴他，更没有人会根据他代号的谐音，嫌弃016绕口而亲昵地叫他“小石榴”。

他是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生命体。

虽然不太懂，但他似乎很喜欢跟殷无双呆在一块的感觉？对方会在满是星星的夜晚坐在屋脊上面央求着他读童话，也总在不知所措的第一时间找到他寻求帮助……

016在发呆。

“他不是？”

一道女声响起。

“不是，只是个普通的人，已经安排他离开了。”016听到这个声音，微微地侧过身体，“如果他是那位神明的分。身也不至于逃离不了小小的疯人院，何况他在剧本世界使用的能力都是商店所兑换的。”

“并且，他是个很乖巧听话又善良的孩子。”016补充道。

“那应该是搞错了。是什么导致了bug的产生？重新检测了一下徘徊于深渊的监视者，之前的录像数据又显示正常，仿佛之前看见的画面只是bug导致的错误。现在‘那位’还好好地呆在原地，触角并没有缺失，本体也没有任何举动。”一道白色的光散落到地面上，神明的声音娓娓道来。

——这便是他的主神，存在于宇宙深处的机械体之神坎斯特洛，被称为智慧的公正者。

宇宙之中是有神明的。

由人类的意愿及信仰慢慢衍生，根据神性显形的不同，所呈现的姿态也扭曲得各不同。它们拥有人性的劣根，或是怜悯，或是讥笑玩弄地掌握着大大小小的世界，偶尔一时兴起地驱动人类发动战争，建立邪。教、散播灾厄与疾病。

而坎斯特洛的神性便是守护秩序，为了保护人类所属的世界免于破碎众神的玩闹，它进行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是根据每个神明的劣根制定了合适的屠杀方案。

就连身为它爱人的神明也不例外消散于它的屠刀下。

在那场残暴的屠杀里，只有那位无法被杀死的神明活了下来，尽管如此，那位神明也被封锁在暗无天日的无尽深渊中，永生永世不得离开。

那位是个连名字也不能提起的神明，016对他并没有任何了解，只知道那位是灾难的化身，人类恐慌的象征。

听说监视的机械体观察到那位神明切除了自己的触手，那节触手顺着时空裂缝穿梭消失不见，最后种种迹象表明触手消失于山顶之中的疯人院，又指向那个黑发的少年，016才接受任务，成为殷无双的系统。

所以这是对殷无双的一场测试，若是得出殷无双是那位神明的分。身，那他就被打入无尽深渊。

……若不是，那便放任离开。

现在也查清楚了，是主神系统产生的bug而已。

“你这是，舍不得他？”主神望着自己创造出来的系统，女声有些迟疑，可它的语气又带点雀跃俏皮，像是稀奇古怪的少女在八卦什么。

016思考了好久，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我不知道，您知道的，我只是个无法体会情感的机械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