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但凡他投资的项目,极少有失手的。
简川侧眸,眉头微挑,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
“老牌摇滚乐队-滚石乐队,在墨西哥巡演的时候特别喜欢喝这一款酒。当时有很多拥趸跟风,也来调这杯酒喝。后来,这款酒就流传至今。”
男人从鼻腔低哼一声,面上满是不屑:
“只要故事讲得好,韭菜自然割得深。”
简川被他的直言给逗笑,忍不住曲肘给了他一记。
他是真正的练家子,这力道自然不轻。
手肘尚未来得及收回,旁边的人便皱眉直哼哼:
“你他妈悠着点,老子这条胳膊还疼着。”
“要的就是这效果,说说吧,怎么回事?”
简川放下酒杯,目光自他惨不忍睹的指关节划过:
“要不要找人给你包扎一下。”
明面上是一句关心的话,在对方散漫语气的加持下,倒显出些许调侃。
男人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咬牙切齿道:
“不用!别在这阴阳怪气,老子好得很。”
对方似没听懂他的恼怒一般,直接往他肺管子上戳:
“是我婚宴上,被设计和你一起跳舞那姑娘吧,也是那天来我酒舍喝了两杯玛格丽特的姑娘吧!”
心思被识破,边城也不尴尬,故意扭转话题:
“难怪你这酒叫日出,看看,这底下红,上面黄,可不就像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样子吗?”
简川对沈玄清略有耳闻,知道这是边城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以没有给他插科打诨的机会,继续补刀:
“你想过没有,假如当时在婚宴上,她没有按照座次坐或者和其他人换了座位,你的小心思是不是就落空了?”
边城眸光一沉,牵了牵嘴角: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时也,命也。不过。。。。。。倘若真的发生你说的这种情况,我这边临阵换枪也未尝不可。毕竟,那么多伴郎,眼巴巴地等着这次机会。”
简川没有继续和他探讨这个可能性,而是再次举杯和他碰了一下:
“你手里的这杯龙舌兰,成本价不超过一百块钱。但是,经过我们的包装及这家酒舍赋予它的溢价,它的价格翻了数十倍不止。感情亦是如此,内核很简单,是你来我往的平淡,但是,如果你非要用时间给它框定一个繁琐的意义,那就失去了感情本身的意义。人生昧履,求而不得是常态。”
说罢,他展臂拍拍他的肩头,旋即又松开。
冰凉的液体入喉,入口微甘,后调略苦。
边城扯了扯嘴角,脸上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正欲启唇时,手机嗡响声打断了他的话头。
简川垂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着,抬手做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提脚下了高脚凳。
脚尖落地时,又俯身低语劝了一句:
“好酒莫贪杯,微醺胜买醉。”
大杯的龙舌兰逐渐见底,只余些许未化开的红石榴糖浆凝在杯底处,像极了旭日东升时对天际恋恋不忘的红霞。
男人摇了摇杯中的液体,冰块撞击玻璃杯,叮铃作响,红色被稀释,形成流线型的圆弧,悉数落入男人上下滑动的喉头。
见状,酒保上前询问是否需要续杯,男人讷讷地摇摇头,垂眸不语。
须臾,他用食指指腹蘸取了些许残留的酒液,一笔一划在玻璃桌面上写了三个字。
男人盯着这三个字瞧了会,良久,他长叹一口气,抬手慢慢将其抹掉。
玻璃桌面上倒映出一张冷脸,男人腮帮子鼓起,眸底真实神色隐于额际碎发下,影影绰绰,让人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