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轻戳了戳玉宁的额头,眼中流露出无限的宠溺与笑意,
“瞧瞧,这才提了一句,便急了。”
沈清歌见状,唯恐玉宁公主心生芥蒂,连忙出言缓和气氛,
“玉宁公主天资聪慧,绘画技艺定非凡品。清歌虽略通琴棋书画,但能与公主交流,实为清歌之幸。”
玉宁公主听沈清歌这般说,脸色稍霁,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心中却暗道:
“算你识相。”
太后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地开口,
“清妃,你是沈卿的女儿吧?哀家记得上次与沈卿碰面,还是在去年那场祭天大典上。”
“是的,太后。”沈清歌点头确认,
“家父正是尚书令沈渊。”
太后眼眸微眯,望向远方,仿佛在回忆往昔,
“自先帝时期起,沈家就为国为民,其忠诚与付出,哀家时有耳闻。”
沈清歌知道太后这句话是真诚的,也知道这种赞美的分量,连忙起身行礼,恭敬回应,
“太后过誉了,家父常告诫沈家儿女,身为臣子,自当尽忠职守,至死不渝。
故清歌虽为女子,亦明白忠孝之道,因此不敢有丝毫懈怠。定会恪守宫规,尽心尽力,以报答太后和皇上的厚爱。”
她的这番表态,深得太后的欢心。
明德初登大宝,朝野上下,暗流涌动,无数双眼睛都在贪婪地觊觎着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太后深知自己的责任,她必须助皇帝稳定朝局,掌控后宫,同时警惕各种派系之争,确保政权的平稳过渡。
沈渊,这位朝堂上难得的敢言之士,与齐王的较量中更显忠诚本心。
先帝在位时,他的忠心就为人称道。但新皇登基后,他是否依旧忠诚,对皇权的稳固来说至关重要。
沈清歌看着太后满意的笑容,内心笃定自己所押的宝已准确无误。
在踏入这宫门前,她早已对朝堂上的风云变幻进行了深思熟虑的分析。
太后虽有澜月国作为后盾,但时光流转,如今的澜月国君已是她的侄儿,过去的全力支持已然不再。
加上地理的阻隔,澜月国不会轻易插手星汉内政。
朝堂上,权力平衡如同走钢丝,太后与明德皇帝都明白,要维系这平衡,就需找到能与齐王抗衡的力量。
放眼朝堂,能与齐王一较高下的寥寥无几,而沈渊的耿直与忠诚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争取沈渊的支持,成了太后与皇帝的当务之急。
而自己,作为沈家的女儿,她的一言一行,恰好可以成为传递友好信号的桥梁。
“只是,”
沈清歌暗自苦笑了一下,
“他们对于父亲的了解还远远不够。他的忠诚和正直是有目共睹的,但在宫廷这潭深水之中,仅凭刚直并不足以立足。
在权谋的棋盘上,若无足够的谋略与机巧,即便忠心无二,也难以与齐王这样的劲敌抗衡。”
沈清歌在心中默默盘算,面上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太后恭敬有加。
在这慈宁宫的静谧中,两人的心思如同暗流涌动,深藏不露。
“桂香,去取皇儿前些天送我的那对白玉蝠边翡翠手镯。”
太后轻声吩咐,同时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
桂嬷嬷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退去。